“不要吵,不要挤,这边排队交表!……填表可以在论坛上下载填写,打印后粘贴照片交过来!如果没有打印的也可以在右手边传达室打印!”
大太阳下头、教学楼门口,孙泽思站在登记的木桌后面拿着个扩音喇叭吼了一通,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这才坐下来,跟身边的言筱墨吐槽:
“这人也太多了吧,我嗓子都要喊哑了,浑身冒汗。”
言筱墨有条不紊地整理着眼前一摞报名表,顺带对下一位交表的报名者露出已经练熟了的标准微笑,抽空回了孙泽思一句:
“扩音咒不会用?清凉符没带一个。”
孙泽思表情呆滞三秒:“擦,忘了。”
言筱墨笑了他一阵,孙泽思还在那儿嘀咕:“没办法啊,我当了二十多年普通人才知道有修真界……修炼才一年多,虽然入门了但是还没习惯什么事情都用灵力。”
言筱墨给他翻了个白眼。
但孙泽思想到自己前几天终于入门——作为术元培训班第一届最后一个——就一阵傻乐,根本顾不上同学是不是心里吐槽他。
最后一个怎么了?才入门怎么了?他接触玄学才一年半!
现在他也是个正经修者了嘿嘿嘿,叫老爹总说什么不务正业。现在自己站出去,不说风水运势无所不通,粗浅相个面,驱个没化成厉鬼的小鬼那还是手拿把掐的。
咱也是大师!
孙泽思心里嘚瑟,一抬眼在报名桌前头长长的队伍里无意中看到一个人,表情整个都呆滞了,用手肘拐了一下言筱墨:
“哎筱墨,你看那个——那个——是不是陈宝丰的儿子陈醒?”
“谁?”言筱墨愣了一下,“陈宝丰?全国富豪排行榜第三那位‘国民爸爸’?他儿子?不会吧。”
她仔仔细细看了一阵,摇摇头:“你要说陈宝丰我认识,他儿子我真不知道长什么样。我平时也不看什么财经新闻之类的。……但我觉得不可能啊。没听说陈宝丰是修者,更没听说他儿子有灵根……”
说到灵根,言筱墨猛地顿住了,下意识和孙泽思对视了一眼,两人此刻心里都是一个念头:
……徐老师的修炼体系,是不需要灵根的。
这其实意味着,普通人也是可以在徐老师这里学到如何修炼的。
不过,之前的培训班上,除了孙泽思这个被徐老师直接带过来的,都是各门派各家族的边缘人物或者“哑炮”,多少都算是修真界这个小圈子里的人。所以大家并没有更多感受到这件事带来的变化。
然而现在,看着陈宝丰的儿子排在队伍里,别说出身有钱人家的孙泽思,就是对这些政·治·经·济懵懵懂懂的言筱墨也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修·真·界的剧变,要来了。
他们俩这里交头接耳,排队的人当中也有不少在议论他们。
“……那两个登记的,就是术元培训班第一批毕业生?”
“可不是。现在这批人都成了香饽饽了,在各个家族里那都是宝贝。”有个白裙子的三十上下的女人酸溜溜道。
另外一个干瘦的男人插言进来:“那女的,你知道她姓什么?姓言!”
“姓言?!不会是没了的那个言家的……”
“对,就是她。”干瘦男人冲言筱墨那头比划了一下,“我也是丹修,以前在交流会上见过。在言家根本不受重视,上场资格都没有,只能给兄弟姐妹端茶倒水的……谁想到。”
“言家垮了,她倒是好运成了徐真人第一批弟子,翻身了。”一个绿衣服的青春痘少年语气复杂。
“你别说她了,她边上那男的,说出来你都不信——他进培训班之前根本就不是修真界的人!”
“嗬。真的假的?这也能行?”
白裙子的女人有登堂修为,一眼看透孙泽思:“他我看着得入门了吧,你说他一年之前还不算修者?”
“何止不算?就根本是个普通人!C市那头的富二代。”干瘦男人看来是个万事通,嘀咕着跟其他人分享,“要么说千好万好不如命好。他家里厂子出事,请了当时修真界根本不知道、才从深山里清修出来的徐真人去看风水,结果就这么搭上徐真人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