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显荣被徐云笈突然的质问弄得一愣,还未及想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轮剑光便乍然将他笼入其中。
张显荣不闪不避,翻手间以掌相击。
一双肉·掌竟如法器般韧不可摧,浑厚灵力在双掌间翻涌,将凌厉迅疾的剑势悍然打断。
徐云笈的攻击未能得手,立即收剑,避免被对方挟持住剑身。
他轻巧地一个翻身躲过张显荣掌风,口中笑道:
“张老祖这是装傻到底了?你把亲侄子拿来当靶子,居然能如此理直气壮,这脸皮堪比城墙了吧?”
这下张显荣终于明白这小子在说些什么。
他吃了一惊,都顾不得回答对方,连忙向张肃行看去。
后者此时也已重新回到平台,却只是站在那儿站着,垂着头不知想些什么,一语不发,一招不出。
“肃行,你莫不是信了他的挑拨离间?他说这样的鬼话只是为了分化我叔侄二人,你不要冲动。”
张显荣解释着,然而怎么听怎么无力。
徐云笈冷笑一声,正想加一把柴火,让这两人窝里斗起来,忽的一种不妙的预感猛然袭上心头,脖子后头汗毛倒竖。
他本能地一个纵跳从平台直接跳下去,御清泓于足底,悬在空中。
下一秒,“轰”的一声巨响,自己方才离开的位置尘土飞扬——不,飞扬的不是尘土,而是无数道之力符文的碎片。
它们轰然碎裂,成千上万的灵光弹射而出。像是摔碎一面镜子时飞出的细小玻璃渣。
余波汹涌,险些将立在剑上的徐云笈掀一个跟头。
他却顾不得许多,急忙抬头往空中看去——
却见方才沈燮创造的、一个供他与混沌单独打斗的空间已然碎裂。巨龙与混沌在高空遥相对峙,而构成空间的道之力被击碎,四散而落。
徐云笈紧张地打量沈燮,发现巨龙闪着金属光泽的漂亮鳞片上有数道划痕,但却未见血迹,而混沌那乌漆嘛黑的一团黑色却仿佛淡了些,估摸着是沈燮占了上风,心中一松。
身形如犬的混沌发出一声熊一般的咆哮,听起来十分恼怒:
“该死的应龙!你为何总是盯着我不放?!一百多年前坏我好事,害得我强行短时间内转世九次拼合魂魄,如今好不容易拼得神魂周全,你又冒出来挡路!”
“转世九次?以你的习性只怕是连吞九次魂魄补全你自己。你所谓的好事就是以苍生为代价换你超脱天道法则、为所欲为,但凡有一丝良心的,都要阻止。”
巨龙在原型状态下根本用不着什么法力,直接靠着强悍无匹的身体为武器,狠狠冲撞向混沌。
混沌论战力比不过巨龙,一百多年前如此,一百多年后仍是如此。
眼见沈燮又扑过来,它恼怒地发出大吼:
“张显荣,你在等什么?!还不启动阵法?!虽然时候未到,少一缕圆月清气,但以这群人修神兽做祭品,也勉强够了!”
张显荣原本还在跟张肃行解释,听闻混沌的指令,立刻返身走向平台上那口巨鼎。
“该死!”
徐云笈心下一凛,连忙御剑直冲那青铜鼎。
此地是地九条龙脉七寸,另外八条龙脉的阵法都与此处遥相呼应,龙脉本源被阵法悄然抽出,汇入到这片由道之力遮掩的独立空间之中。
这空间里蜿蜿蜒蜒刻满符文阵法,最终收束到张显荣所在的平台之上。更具体些说,就是在那口青铜方鼎的下面。
这口鼎,以徐云笈的眼力都看不出端倪。只觉得乍看十分普通,和那种路边摊卖的、做旧的假文物没什么分别,但是端详久了,竟觉得那普普通通的铜料温润通透,引有华光。显然这巨鼎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也不知是张显荣叔侄还是混沌的珍藏。
之前按照沈燮的推算,还要有几天功夫才是催动第九条龙脉上阵法、开始炼化龙脉的好时机。
一干人也是专门提前了几天过来,就是为了早点阻止这件事情。却不料,混沌竟让张显荣现在便催动整个大阵。
徐云笈纵剑如虹,转瞬间身化狂澜,一剑怒似一剑,便如暴雨惊风,招招如白日贯空,寒刃雪亮,剑势惊人,袭向张显荣。
张显荣仍以掌相对,只是此番却似乎灵力不足一般,那挟着深紫色灵光的手掌与剑刃甫一相接,便绽出蓬然血花来。
青年一愣,心道这升仙境的修者怎么这么后继无力,就看对方手掌往青铜巨鼎中央的纹刻一抵,血液立刻被大鼎吸收进去,紧跟着布满了平台的曲折符文次第亮了起来。
这方空间当中也突然升起蒸腾的热浪,谢正那边正护着一干人修应对无尽的机关阵法,忽然觉得脚底烫得几乎站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