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没有办法,要是不跟着来,夫人会打死我们的,现在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办……”
两个丫鬟都一脸惊恐,跪在了脚边。
之前卫青郡是见过谢贠的,他那般温柔和善,怎么可能是杀人狂魔。
但是,这两个丫鬟一副惊恐模样不似作假,卫青郡手里还抓着红盖头,想着这场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婚礼,犹豫着要不要临时退场。
新房内喜烛跳着火花,火光映着地面一道道暗影,卫青郡曲起腿,慢慢抚向小腿,那里面藏着她的匕首,正是想着卫邯犹豫不决,房门被人推开了。
咣当一声,一个老太监倒退着先进来了:“殿下息怒,这都是为了殿下好才迎的太子妃,太子妃是沐将军的女儿,跟刺客不可能有任何关系的!”
“殿下!”
“太子殿下!老奴跟了太子殿下十几年,不会骗殿下的!”
“……”
他一下摔倒,随即后面走进一人。
谢贠从他身边走过,径直走过了屏风,奔着卫青郡走来了。
青郡刚摸到匕首顿时收回了手,紧接着,谢贠颀长的身影从屏风后面出现,明明是一个人,还是那般谪仙之姿,但这俊美的容颜却无半分柔色,他目光冷冽,一手提剑放缓了脚步。
一步一步逼近,眼前的谢贠一身戾气。
四目相对,她还懵着,谢贠已然到了她的面前。
他没有穿喜服,衣摆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长剑的剑尖上滴着血,一抹血痕自谢贠的手上顺延而下,卫青郡注意到了,谢贠受伤了。
很显然,她脚边的丫鬟也看见滴血的长剑了。
其中一个伏身不起,身子一侧歪昏过去了。
青郡慢慢站了起来。
谢贠冰冷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可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意:“谁派你来的?”
一句话未了,长剑已经架到了她的颈子上面。
谢贠果然已经成了她人口中的暴戾之人,卫青郡还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也不明白他明明那样和善答应了两国讲和,怎么突然就圈禁了卫邯,而他,则变成了这个样子,亦或是,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她来不及想别的,保命要紧。
卫青郡一动不敢动:“是皇上赐婚,我……我才来的。”
谢贠剑尖微颤,他一手抚额,似是头疼的模样。
老太监追过来,扶住了他拿剑的手:“殿下又头疼了?既然什么都想不起来,那就听老奴的话回去好好休息,太子妃是新娘子,不可能和刺客有关的,听老奴的……”
话未说完,谢贠肩臂一动,老太监再次摔开了去。
动作之间,谢贠又上前一步,那长剑距离她的脖颈,近得她都能感受得到剑身的寒气,卫青郡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眼看着他目光如刃,已经动了杀念,她没有躲开,反而站直了身体。
“太子殿下想杀了我?”卫青郡紧紧盯着他的眼睛,慢慢蓄积起了眼中的雾气,红了眼睛,“你不记得了?明明是你允许我喜欢你的,我那么喜欢你,想嫁给殿下,现在你不记得了就要杀了我?”
这纯属编造,将自己处于喜欢他的卑微地处,更显真心。
果然,她那委屈又倔强的模样,真的让谢贠犹豫了下。
他目光虽冷,却是未动:“喜欢我?”
只这么一瞬间的犹豫,就已经足够,卫青郡解开喜服腰带,从贴身处拿出了他的铜牌,递到了他的面前:“你看,这是你给我的,自从去年见过太子殿下,我一见倾心,殿下给了我铜牌,说许我喜欢的。皇上赐婚,你不知道我多高兴……”
她怕他怀疑,不敢多说。
谢贠怔住,一边的老太监赶紧将铜牌接过去给他看了:“殿下,真的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信物。”
谢贠接过去看了眼,卫青郡趁机上前,一把握住了谢贠握剑的手:“殿下受伤了?你流了好多血,怎么受伤了?”
她一脸疼惜,抬眼时,那蓄积了好半天的泪珠刚好滚落,看起来,可真是疼惜心上人的眼神。
谢贠眼帘微动,他全无记忆,看着她的神色依旧十分淡漠,就那么看了她片刻,他一回身坐在了床榻边上。
滴血的长剑拄在旁边,男人抬眸看向青郡:“说,东宫的东西怎么在你手上?”
愿意听就好,她最擅长讲故事了,大红的喜服在谢贠的眼底画了一个极美的弧线,卫青郡低着眉眼,转过身来。
“那就得从我们第一次见面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