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薛眠倒是没反抗也没躲闪,因为他有些听呆了。
费南渡居然在……在给秦笛的乐队写歌?
不不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应该是——费南渡居然真的会写歌?!
就在五秒钟之前,薛眠都以为他只是随手涂涂画画,最多认识几个音符,瞎玩着把那些小蝌蚪往那几条黑黢黢的长线条上任意乱堆。
而已。
但薛眠怎么也没想到他是真的会作曲。
而且还是能拿去给乐队演唱的那种程度的作曲。
……这么厉害?
那是自己看扁他了?
嗯?
收拾了一下异常复杂的心情,薛眠一转三回头的把脑袋慢慢掰向老教授方向,再也无法直视这幕玄幻画面。
费南渡已经重新戴上了耳机,继续投身于伟大的音乐创作事业中去。薛眠不好意思打扰,虽然觉得他用这么珍贵难得的选修课搞课余创作实在有点对不起老教授,但自己赶不走他已是事实,只要他肯老老实实呆着,别时不时就胡来那么一下,薛眠不打算再强求什么了。
两节课有条不紊的告一段落,薛眠收拾好书包,主动把笔记本递过去:“别再说我不守信了,拿去吧。”
“你这小朋友,”费南渡带着点笑,手上的笔没放下,用眼神指了一下自己的背包:“放进去吧,下午我有课,抄完了还你。”
“什么课?”薛眠随口问了一句,拉开他的背包拉链,把笔记本放进去之前忍不住瞄了一眼包袋内景,果然还是歪七倒八胡塞一堆。默默叹了口气,把那些书都整理齐了,才把自己的放进去。
“体育课。”费南渡收回视线,说话间又添了几笔。
“……什么?”薛眠愣了愣:“体育课也能拿出来凑学分?你这后门开得是不是也太……不考虑群众智商了?”
“羡慕啊,”费南渡没抬头,一本正经的继续着手里的活儿:“学校新建的那栋体育馆我爸捐了两百万,老温就答应给一门体育课凑个数。”
“……”
那这不等于是变相交易?
没想到温校长那样的老学究,也会为了这种“捐款”而改变原则。
薛眠默默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别误会,”费南渡似是察觉到什么,停下笔看过去:“我不是在显摆,只是想告诉你,我就是这么一路开后门进来的,所以别真拿我当什么上进分子,以前怎么看我,今后还怎么看。”
“那你还抄么,”薛眠指了指他的背包:“要不笔记我拿走了?”
“放都放里面了,干嘛拿走?”费南渡看着他。
“不求上进的人,”薛眠挑了下眉:“就用不上笔记了吧。”
“别,”费南渡笑了一声:“放里面吧,一点点小‘进’南哥还是可以上一上的。”抬表看了一眼时间:“走,请你吃午饭去,到点了。”
“不、不用,”薛眠突然磕巴了一下:“我中午约人了。”
“谁,”费南渡低下头开始收拾:“约在学校吗?”
“嗯,学校。”薛眠见他要起身,似乎没把自己的拒绝听进去,抬手压了一下他的包:“我真的跟朋友约好了,你自己吃吧,我可以给你推荐哪个食堂比较……”
“不用,”费南渡起身把包背上:“顺路的事,我请你和你朋友一起吃。朋友几个人?人多的话去有包间的餐厅,清净。”
薛眠很想告诉他学校食堂不是外面的美食广场,哪有包间这种配置,真是不接地气。
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自己怎么可能带着他去见卞雪莉?
……好像不对。
应该是自己跟卞雪莉吃饭为什么要带着这个人?
“不用了不用了,”薛眠叠口拒绝:“我跟我朋友好久没见了,她应该是有话要跟我说,所以……”
所以你一个不相干的人最好有点眼力见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应该知道什么叫知难而退主动避嫌了吧?
“好,”费南渡走到座位旁边的过道,这样方便薛眠能出来:“那我戴耳机,不听你们说话。”
你……
是……
不是有病啊!
薛眠彻底无语了。
还没想好要怎么再添一把拒绝的烈焰柴火,费南渡已经抬手勾住了他的肩,搭着他大步流星往外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