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仇这怨,从秦鹤生要毁了他双手之时便已经深埋心底。
秦鹤生趿拉着拖鞋,沉着脸关上窗,在他身后半步,早已被布下天罗地网,任他往哪里走,都躲不过去。
林岑脚尖点在琴弦之上,眸色深沉,一点一点的拉紧了琴弦。
“我要成为最高影帝,将林岑踩在脚下,这辈子也不能翻身。”
林岑猛的睁大了眼睛,惊疑不定的看着秦鹤生。
秦鹤生正伸长了手拉着窗帘,闭着嘴,皱着眉,满脸烦躁。
“将林岑踩在脚下。”
是秦鹤生的声音。
可他分明没有说话,他却听到了秦鹤生充满了恶意的诅咒。
林岑拧着眉,鬼使神差的松开了手,琴弦化作流光消失在空中,林岑毫不在意,迟疑的捂住了自己的左耳。
这只耳朵,差点被那破孩子给咬下来,擦去了血,伤口也恢复如初,是又白又粉的一小只。
“将林岑……”
声音倏忽停止,可窗外的雨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以及秦鹤生发怒似的的喘息,都清晰的传入耳中。
林岑松开手,凝神听去,那声音再一次的出现。
“将林岑踩在脚下。”
“将林岑踩在脚下。”
一声又一声,是疯狂而不甘的执念。
林岑错愕的半捂着耳朵,那小破孩儿,还真给他送了件礼物?!
林岑忽然觉得有些压抑的难受。
他想不起手臂化作血雾消失的那一刻,小孩脸上的表情是什么,会是失望还是难过?
被撕扯的耳垂神经性的疼了起来,林岑眉峰紧蹙,他最后看了一眼秦鹤生,挥手离去。
小孩伤他,一臂算是一报,若是加上这能听得到人心的耳朵,那就成他欠他的了。
林岑很快就回到了之前离开的地方,他淋着雨,拦下了路边暴雨中工作的出租车。
“师傅,我向你打听个事,这里是不是有栋楼?”
“什么楼?”大雨模糊了声音,师傅将车窗降下来一个缝,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林岑的话,他大声答,“这里没有楼,我在这开了二十年的车了,这里一直都是中心公园。”
他见林岑在雨中湿了个彻底,好心的叫他上车,“小伙子,你住哪儿,这么大的雨,我送你回去吧。”
林岑摇摇头,神色恍惚,“不用了。”
走了两步之后他又回转过去,“大叔,你回家吧,你老婆孩子肯定也都想着你。”
大叔摸了摸脑袋,笑得憨厚又羞涩。
他正想着他老婆孩子呢,居然被这孩子看出来了。
……
林岑得了一件礼物。
一件不得了的礼物。
身上的衣服从离开司机师傅的视线之后就干了,所谓的湿透不过是个障眼法。
没有找到老头和小孩,想起一开始的目的,他又转头去找了秦鹤生。
这不过这次他改注意了。
断了他的手脚固然会让他痛苦,可他身边那奇奇怪怪的系统留下来的商城说不定治好他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况且在不知道秦鹤生内心的人看来,反而心疼可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