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并没有回慕夫人的住处,而是降落在一处人工岛上。
据说这里是慕夫人收容孤儿的地方,但慕糖到了那里,才发现那是一处训练基地。
而那些被收容的孩子则在这里接受训练,暗杀、间谍、盗窃……专门有老师来教导他们学习这些事情。
每天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每两个月进行一次考核,没通过的孩子则会被带走,听说是被送到另一处实验基地当实验品。
没有人管这些事情。
末世不谈法理,一个人只要有足够的钱和权力,几乎可以为所欲为。
这样一轮又一轮的选拔,到孩子们成年的时候,不会剩下几个。而经过这样残酷的训练,他们最终都成为了慕夫人最趁手的工具,被派去执行各种见不得光的任务。
慕糖在这座岛上住了下来,被安排着加入了训练。
这是一座人造浮空岛,四面环着云雾,看不到地面,也看不到周围其他的建筑,只有乘飞艇或是飞机,才能到达其他的地方。
没有人逃得掉,偶尔会有人承受不住这里的压力,从岛上跳下去自杀。
但慕糖对这里的生活,倒是适应得很快。
艰苦而严苛的训练她都无一例外地抗了下来。一开始在格斗练习里,慕糖总是会受伤,可是她连哼也不会哼一声,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一次又一次地爬起来重新开始。
她是最努力的那一个,也是最聪明的一个,每隔两个月的淘汰制考核,她总是能顺利通过。
身边的同伴总是一轮又一轮地更换。
慕糖刚到的时候,曾认识过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她和慕糖成了朋友,性格开朗,闲下来时总是拉着慕糖说话。
可是她们的友情只维系了两个月,那个女孩子没有通过考核,她被送走了,慕糖此后没有再见过她。
慕糖没有太多的伤感,类似的事情她已经经历了很多,她已经慢慢学会如何把心封起来,任何感情都不往心里去——这样在失去的时候,也就不会难过。
她发现做人果然还是薄情一点好。
今天喜欢花,在花朵枯萎之前喜欢上云,在云雾飘散前喜欢上蝴蝶……喜新厌旧其实是放过自己。
她还这么弱小,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留不住想留的人,连自己的生命都朝不保夕。
除了变强,慕糖别无他想。
为了变强,她什么都愿意去做,吃更多的苦,受更多的伤,抛弃一切脆弱的情绪。
毫无疑问,她渐渐成了最优秀的一个,甚至那些年龄比她大的孩子,都被她比了下去。
慕糖十四岁那年,人类的世界里爆发了局部战争。即便是这样的时代,在变异生物和丧尸病毒的威胁下,城墙里的人们依旧无法真正团结起来。
战火并没有波及到这座浮空岛,这里的训练照旧。
不过战争还是产生了大量的孤儿,战后,不少适龄的孩子都被慕夫人“好心”收养,送到这座岛上。
竞争更加激烈了。
有刚来的小孩子正被教员按在地上鞭打,他想要逃跑,不肯接受这里的训练。
小孩子绝望地哭泣着,皮鞭发出一声声钝响,慕糖从不远处路过,看了一眼,面无表情。
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
刚来的孩子里,总有不少人以为被慕夫人收养是一件好事……直到发现事实与想象的不一样时,才开始哭闹着不肯接受。
有什么好哭的呢?
这时已经没有回头路好走……如果不想死,就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哭闹不能解决任何事情,慕糖冷冷地想。
“你一直都是这么冷漠的么?”
慕糖头顶上传来声音,她抬头,看到树杈里坐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慕糖没有回答,只是戒备地盯着他。
她不喜欢随便跟别人搭话。
“我知道你。”少年从树上下来,微微一笑,“你叫慕糖,对么?”
“你是谁?”
慕糖见过这个少年,他们接受着同一批的训练,他和她一样,通过了许多次选拔,实力出色。
她似乎听过他的名字,但当时并没有放在心,很快就忘掉了。
她不太在乎别人的事情。
“我叫慕寻。”少年朝她伸出手,“交个朋友?”
慕糖摇摇头:“我不需要朋友。”
她长得美,实力有很强悍,很受欢迎,在这几年里想找她交朋友的人不少——可是这些人里,不是认不清现实的恋爱脑,就是别有用心、想要伺机除掉她的家伙。
慕糖一个人走了这么久,不再需要其他人的陪伴。
“你误会了,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慕寻说,“我不会害你的。”
他的声音很温柔,可是这并不能打动慕糖。
她冷冷地看着慕寻,忽然嗤笑一声:“喜欢我就直说。”
慕寻愣了愣,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没错……我的确注意你很久了。”
“那么你不用再继续了。”慕糖说,“我没有这方面的想法,你可以省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