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姜沉刚想坐回沙发就被秦肆托住了胳膊,整个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呈半蹲状。
“吃完饭就坐着对胃不好。”
“那……要不我回房间躺着?”
“……”
秦肆轻叹了口气,握着他的胳膊往怀里带了一下,等他站稳才松开手。
“在房间里走一走再躺。”
吃人家嘴短,住人家骨头软,姜沉只好听话地在房间走圈。
余光瞥见秦肆脱掉了睡衣,换上了一套颇为正式的黑色西装,本就修长挺拔的身姿更添了些冷峻和正经。
不得不说,秦总裁有一副胜过影帝的好皮相,双眼狭长,鼻梁挺直,嘴唇薄而唇色浅,宽肩窄腰……
此时他一手从衣柜里扯下一条领带,另一只手则拿出一副金丝边眼镜架在鼻梁上,典型的斯文败类,禁欲界的翘楚。
姜沉渐渐放慢了步子,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浑身散发荷尔蒙的男人,睡觉时却不脱袜子呢?
注意到他的目光,秦肆拿着领带凑近:“会系吗?”
姜沉顺从接过,男人比他高了不少,他只好仰着头踮着脚去够他的领口,这姿势实在不舒服,便轻轻抓住了秦肆的领口往下拽了拽。
“低一点。”
秦肆俯身,薄荷香气扑面而来,只要姜沉动一动脑袋便能和他头碰头。
秦肆垂眸。
小绵羊修长纤细的手指上下翻飞,打的结干净漂亮。
“好了。”
“谢谢。”
秦肆看了一眼时间:“我要去开个会,不一定几点回来,困了就睡,不用等我。”
姜沉抿唇:“您有事的话,我先回去也可以。”
秦肆挑眉:“回哪?贺连生的公寓?”
“老实呆着,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他走到门口,“书房的桌子上有个剧本,无聊的话可以看看。”
待房门开了又关,姜沉进了书房,桌子上放着的剧本封面上,赫然写着两个大字——《破茧》。
系统:“是贺连生主演的电影?他是什么意思?”
姜沉简单翻看了两眼:“我怎么知道?”
系统:“这都不重要,你打算什么时候给贺连生打电话?”
“现在,”姜沉拿着剧本坐到沙发上,摸出手机拨号,半晌挂断,“没有人接。”
系统发愁:“多打几个,实在不行给他发微信问问为什么不接电话。”
“倒也不用这么卑微,”姜沉漫不经心地看着剧本,“最晚明天早晨我就回去。”
系统想了想:“也好,毕竟要想完成任务还得靠贺连生,崽啊,回去之后可要好好念台词,别再随便崩人设了。”
姜沉敷衍地应了一声,然后一头扎进了剧本里。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秦肆回来的时候,姜沉才将将看了剧本的一半。
“你还没睡?”
“你回来了?”
两人的声音重叠,秦肆唔了一声,一边往卧室走一边扯掉了领带,看起来有些疲惫。
姜沉放下剧本想要礼尚往来地给他倒杯水,结果两条腿都麻了,当场下跪。
秦肆:“……不用这么大的礼。”
姜沉:“我就是腿麻了。”
领带被随手扔在地上,秦肆半蹲下来戳了戳他的腿:“用我抱你吗?”
姜沉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不用,我给您倒杯水吧。”
秦肆点点头,去换了睡衣出来。
“剧本看了吗?”
“还没看完。”
“感觉怎么样?”
“挺狗血的。”
《破茧》用一句话总结就是,一群搞地下乐团的年轻人追寻梦想,走到台前的故事。
梦想,大部分跟这个词扯上关系的电影都很难逃脱空想主义。
像是没有任何支撑的天空浮城,看似梦幻神圣,实际上不堪一击。
秦肆若有所思:“那你想参演这部电影吗?”
姜沉倒水的动作一顿,笑道:“秦先生这是要帮我抢资源吗?”
秦肆不否认:“只要你想。”
姜沉将杯子递给他,坐在他对面:“可惜我对这部电影没什么兴趣。”
秦肆摩挲着杯壁,望进他的双眼:“对冯川这个角色也没有兴趣吗?”
姜沉微怔,冯川是电影里的一个小配角,连男四都算不上。
在《破茧》整体的积极向上,盲目乐观中,冯川算是唯一的悲剧。
他是男主驻唱的酒吧里的调酒师,弹的一手好吉他,没有男主的果决勇敢,反而更像是平庸的你我,一生都在反抗和认命中犹豫,哪怕茧已经被撕出一个口子,也不敢真的迈出那一步。
冯川说:“有些人终其一生都被困在茧里。”
姜沉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藏在心底深处的黑色畸影再度反扑,留下一身冷汗。
秦肆察觉到他的情绪不对,刚想岔开话题,就听姜沉说道:“我想演冯川,我可以演好他。”
收回嘴边的话,确定他没有任何难过的情绪,秦肆开口:“冯川的角色还没有选定,我可以给你争取一个试戏的机会。”
姜沉笑:“这种时候不应该直接让我带资进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