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侧着身子推开了化妆间的门:“贺前辈,还是赶紧回去跟高导道个歉吧,别真把事情闹大了。”
说完就回到了片场,岑莫甚至还看了看确定他身上没有伤才放下心来。
这一天到底也没拍成戏。
临走时高坚撂下话:“三天后是梵夜酒会,我知道你们当中有受邀要去现场的,这两天的戏我也不拍了,等从梵夜酒会回来,要是再这么不上心,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我滚蛋!”
*
之后的两天,姜沉没再主动联系秦肆,直到梵夜酒会当天,他正在房间看电视,房门被敲响,门后是助理孟河稳重的脸。
“安先生,您好,秦总让我来给您送衣服。”
“麻烦您了。”
姜沉接过他手中的礼盒:“秦先生呢?”
“他在车里等您,一会陪您一起去酒会。”
姜沉笑了笑:“我知道了,那我换好衣服就下来。”
门再次关上,笑容渐渐消失。
“崽啊,你是不是……喜欢上秦肆了?”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姜沉换上秦肆送来的正装礼服,淡淡道:“我本来就很少开心,对秦肆也是兴趣大过感情,人活着不是非要有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的。”
“你总有道理,”系统嘟囔,“明明我才是系统,却总感觉是你在支配我。”
“你是系统,”姜沉整理领带,“难道不是天生就要被支配的吗?”
“当然不是,我……”
系统猛地噤声,聊得太嗨差点实话都被套了出来。
“你是故意的?”
姜沉锁好房门:“什么故意的?”
“你套我话呢!”
“你想多了。”
系统碎碎念了一路,而姜沉则在看见秦肆的车时重新挂上了笑容。
孟河为他打开车门,同秦肆坐在一处。
“秦先生,好久不见。”
“很久吗?”秦肆鼻梁上架着一副平光的银边眼镜,身上穿的和姜沉那套是相似的款式,“我觉得还好,这两天贺连生有找你麻烦吗?”
姜沉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那里被贺连生掐出来的红痕已经淤紫,像是被人凌虐过一样。
“没有,他不敢的。”
“是吗?”
秦肆语气不快,伸手撩开了他的袖口,看着那一圈触目惊心的伤痕,几乎是咬牙切齿:“这就是你说的不敢?”
“我只是不想让您担心,”姜沉躲开他的目光,“秦先生,您会担心吗?”
秦肆短暂地怔愣,他二十几年的人生并非过的冷血无情,时常也会因为某个人的遭遇而惋惜不已。
但平心而论,小绵羊的伤几乎不值一提,但他还是没忍住心头窜出一团火。
说不清道不明,燃烧在他的血液里,让他差点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是的,我担心你。”
最开始是为了模拟恋爱,是为了好感值,两人整日在一起,故意暧昧,时至今日秦肆竟然也开始混淆自己对姜沉的真实感觉。
这很微妙,他能看见姜沉的好感值,所以知道姜沉说的爱都是假的。
但他看不见自己对姜沉的好感值,又该怎么确认那些温柔的话语、体贴的举止中没有夹杂一丝真心呢?
空气寸寸塌陷,堵在了秦肆的喉咙,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松开了手,坐直了身子。
姜沉看向窗外,喉咙里滚落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是我让您为难了。”
两位祖宗都不吭声,开车的孟河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憋着就开到了酒会门口。
梵夜酒会占用了秦氏集团最高端的一家酒店作为场地,且到场的宾客严格筛选,不仅是要有钱更是要有话语权的。
车停下后,秦肆先一步下车,然后绕到另一侧为姜沉打开了车门。
“今夜什么都别想,”秦肆不知是在说给谁听,“专心享受酒会好吗?这是特意为你举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