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该抱这种愚昧的想法。
唐瑶嫌弃地挥了挥手:“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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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岑懒懒地跨骑在摩托车上,长腿支撑地面,模样有些玩世不恭。
他摘下头盔,顺了顺黑色短发,手里头拨着摩托车车钥匙,告知唐瑶一个噩耗:
从今天起,他得去县里上班。
前段时间,大区经理徐禹珂团队和际日县人民医院达成了业务合作——由崇盛集团负责县医院康复科的建设方案。
这几天,给县医院配置的相关产品陆续到了货,安装任务繁重。公司从别的区域调配了几名售后工程师来,仍满足不了安装进度,又在当地招了几名临时工。
临时工干活的质量不能保证,崇盛自己的员工还得一带一或者一带二地去操心。
“去县城?”唐瑶只抓住了其中两个字,先顾虑起自己来:“那我岂不是要一个人住在办事处?”
县城离办事处一百多公里,骑摩托车单程约莫两个半小时,一来一回就是五小时。季岑确实没打算每晚回办事处。
“你可以吗?”
瘦长的手指绕着钥匙扣转了一圈,他侧眸问。
“当然不可以。”唐瑶只是假想了一下,等会儿要一个人走回办事处,就觉得很生气了:“你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办事处?”
唐瑶情绪激动:“当初可是季弟弟你苦苦挽留,我才留在办事处的,不然我早就去镇上住了。现在我待习惯了,你怎么能就对我不闻不问了呢?”
“而且我这过敏症状,康复得如此之慢,难道不是季弟弟你的责任吗?”
季岑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不可思议道:“我的责任?”
“要不是你第一天晚上贪睡,怕麻烦,两粒退烧药就把我打发了,还骗我说没过敏。第二天早上,又怕麻烦,只带我去了个什么资质都没有的破诊所,我能把治脚气的软膏擦在脸上?”
“你这种行为跟把我派到这破地方来的无良老板有什么区别,你......”
“犯得着拿我和季扒皮比较?”季岑揉了下耳朵,抿了抿嘴,打断她:“我尽量回来,不就得了?”
“不是尽量,是必须回。”唐瑶认真地看着他:“我会等你的。”
季岑打了火,背对着她,点了下头:“行。”
“对了,你微信是多少?”唐瑶从包里摸出手机来:“我加你一下。”
“加微信做什么?”季岑戴上头盔,吊儿郎当地问她。
唐瑶点开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举到季岑的面前,咧开嘴,笑得阳光灿烂:“我今晚想喝奶茶。”
季岑:“......”
季岑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抿唇扫过唐瑶伸过来的微信二维码,面无表情地向她发送了添加好友的请求。
成功添加微信后的唐瑶把头盔挂在摩托车后面,裸着脸向村委会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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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岑饭点才到了县人民医院。
和售后的同事简单吃过盒饭之后,就开始了安装任务。
三十多斤的产品,一个人扛。
五六十斤的产品,则需要两个人抬。
分配给季岑搭档的临时工人叫康金龙,是当地人。
十八九岁的年纪,学得快,干活也卖力,简单的安装步骤一教就会。
和他搭配,季岑觉得省心。
他便集中精力专攻那些复杂些的设备。
计划着能早点儿完成今天的任务,早点儿收工。
下午的时候,季岑钻在设备下面,汗水在皮肤表面凝结成小水珠,沿着额头滑落到脖颈里,洇湿在短袖polo衫里。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他没空掏出来看。心想,若有急事的话,对方应该会再打电话来。
区域组长拎了两塑料袋冰饮过来,招呼大家休息会儿再忙。
季岑看着一旁钻着个腰,一个劲儿干活的康金龙,问:“小康,喝点儿什么?”
康金龙戴着劳保手套,手里抓着钣手在拧螺丝,耳后的汗水滴落在大理石地板上,他憨憨地回头:“季师傅,来瓶雪碧。”
季岑被“季师傅”三个字雷到,而后又想起,某天和唐瑶产生了一点儿观念上的分歧,她便不肯叫他季弟弟。
硬是生涩称呼他一声:季工(济公)。
行吧。
季师傅已经顺耳多了。
季岑挑了瓶冰水,于手上掂了掂,又给康金龙带了瓶冰雪碧。
两个人盘腿坐在地上。
季岑得了空,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唐瑶:【季弟弟在忙吗?】
唐瑶:【今晚能不能等到弟弟孝敬姐姐的奶茶呢?】
原来,刚才那微信消息是她发的。
只是,早上添加她好友的时候,她头像还是一碗白汤猪爪面,现在已经变成一堆彩色的、形状各异的棉花糖了。
最中间的一颗还是粉色心型的棉花糖。
她这人有点意思。
季岑哼笑了声,仰头灌了一口冰水,清晰的喉线随着吞咽的动作变得立体,散发出体力劳动过后,男性荷尔蒙的气息。
一滴汗顺着喉结,从皮肤表层滑过,是冰火两重天的奇妙体验。
他嘴角弯了弯,拧好冰水的瓶盖,摘下闷热的劳保手套,露出骨节分明的双手。
瘦长的指节点开了手机通讯录,回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刚一接通,他便纠正她:“是像云朵一样的棉花糖,不是像橡皮一样的棉花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