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唐瑶刚走出别墅,就后悔了。
这天晒得要死?,热得没命。
真不知道,这些有钱人住哪儿不行,非要住在印山湖这种交通落后的地方。
地铁不到,出租车也不来?。
本质上,跟际日城那样的地方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要靠两条腿走出去?
也不知道今天遭受的这紫外线,回家得用几张面膜才能补回来??
这一?切的一?切,都怪她?那个死?鬼老公。
不对,从?这一?刻起?,她?没老公了。
她?单方面宣布,她?离婚了。
都怪她?那个死?鬼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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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瑶在心里骂季岑,骂到第三十六遍的时候,身?后有一?辆车摁了摁喇叭。
她?回头一?看,是辆白色的兰博基尼小牛。车主开得很慢,跟开车逛街似的。
大热天的,有车了不起?吗?
是挺了不起?的。
唐瑶灵机一?动,决定碰个瓷儿。让这车的车主把她?顺到有地铁的地方再说。
她?于是,故意别了下脚,往旁边踉跄栽去。谁知道力道没控制好,八厘米的高跟鞋,鞋跟一?折,她?脚崴了下。
是真的没站住,往前面栽去。
膝盖磕掉点皮,痛得龇牙咧嘴。
就很想骂脏话。
同样的,见她?摔倒。
季岑也不敢开个车,跟龟爬似的了。
他忙把车子?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下车。
唐瑶听?到关车门的声音,刚想将计就计,做出副柔弱女?人的扮相,就见车上下来?的男人,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死?男人。
死?男人可真是个祸害啊!
要不是他换辆车开,她?刚才能动歪心思,故意别那一?下吗?她?能摔这一?跤吗?
季岑在她?旁边蹲下,握住她?的脚踝,问:“疼不疼?”
关你屁事。
唐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拍掉他的手?,挣扎着起?来?,往前走。并不同他搭话。
因?为高跟鞋鞋跟断裂,她?索性蹬掉两只鞋,拎在手?上,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脚踩在滚烫的地面上,唐瑶感?觉自己的脚心就像是刚丢上铁板的鱿鱼,烫一?下就得脚指头绻缩起?来?。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当着死?鬼前夫的面,蹲下身?来?将高跟鞋穿上。
毕竟,地面温度真挺烫的。
但,她?有她?的傲骨。
她?的傲骨不允许她?这么狼狈。
就算狼狈,她?也要扬起?头,倔强地狼狈。往前走,绝不能向?死?男人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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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瑶身?后跟了二百米的季岑,被冷落了二百米的季岑,实在是耐心耗尽。
三两步往前,手?臂往她?腰上一?箍,将她?拦腰横抱起?,大步往车子?那边走。
唐瑶一?个失重,惊呼了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还有点儿喜欢这种感?觉。就是那种挺霸道的那种感?觉。
但是她?的傲骨,不允许她?这么卑贱。
她?的傲骨迫使她?假模假样地挣扎着,大叫着,你放我下来?,你这个死?骗子?,死?变态。
季岑听?得烦了,把她?塞进副驾驶室,揉了揉耳朵,言简意赅:“再吵,车上睡你。”
唐瑶果然?闭了嘴。
安静了一?路。
在这段为期两个月的短暂婚姻里头,她?现在唯一?暗幸的就是她?——她?没有迷失自我,被这死?男人骗财骗色,又骗感?情!!
想睡她??
想在车里睡她??
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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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驶入闹市区,又拐进住宅区。
最终停在天鹅湾小区外面。
“在车上等我一?会儿。”季岑解开安全带,盯着前面的挡风玻璃,从?烟盒里掂出根烟来?衔在嘴里,说:“别乱跑。”
天这么热。
唐瑶才不会乱跑。
是车里冷气不舒服吗?
但她?的傲骨只允许她?偏过头,翻一?个白眼?,外加冷哼了一?声。
季岑推开车门下车,倚着车身?,拢火点燃了手?里的烟,在热浪滚滚的夏日里,深吸了一?口烟丝。
离开车子?的时候。
他想了想,还是把唐瑶锁住。
锁在车里。
他去小区的便民药店里买了些消毒水、棉球、纱布和医用胶带。
临走前,又让店员帮忙拿了盒专治跌打损伤的喷剂。
回到车上,季岑丢了瓶常温的矿泉水给唐瑶,自己则拎起?瓶冰水,“咕咚”灌下去半瓶之后,拧紧瓶盖,尝试着哄她?:“消消火呗,明天早上起?来?,你该长痘了。”
要是平常,他这么一?说。
唐瑶肯定得拿出镜子?,大惊小怪地问,哪里长痘?老公,我哪里要长痘。
但现在,她?只想翻白眼?。
季岑自讨了个没趣。
一?脚油门,将车子?开到楼下。
他拉开副驾的车门,准备抱她?上楼,被她?一?把推开:“走开。我自己有脚。”
季岑于是冷着张脸,拎着个塑料袋跟在她?身?后,一?块儿进了电梯。
他觉得自己像个瘪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