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的命令落下后,我又是气得咬牙切齿,于是就低怒地问她:“我做到了,你就一定会帮我吗?”
“是啊,”镜再笑,脸上满是小人得志的神情,“不然就凭你这蝼蚁般微薄的力量,这好戏我八成是到死也看不上了。”
镜既然这么说,我索性一咬牙一跺脚,捡起一片碎玻璃,就向着自己的左手心狠狠割了下去!
“郎墨楼”三个大字,横横竖竖加起来一共三十六笔,我一笔一画认真地刻下去,触目惊心的鲜血争先恐后地便从割裂开的伤口中涌出来。
掌心的肉是最为柔嫩的,疼痛也是另一种撕裂的疼痛,我紧紧扣着牙关把疯狂涌上来的泪水往肚子里咽下去!
我到底为什么要把他的名字刻在我的掌心,这疤痕难道要跟着我一辈子吗?我那么讨厌他,那么恨他……
想到此,我刻到一半的手就忽然停了下来,我反复地问自己做这一切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究竟是因为欺辱我的人还没有死透,还是……
“快点吧,你的时间应该不多。”后方冷不丁传来镜的声音。
我头脑一片空白,叩紧了牙关就继续刻下去。
这最后一笔终于草草收尾,我的手掌早已疼得颤抖麻木,刺目的鲜血也早已顺着我白皙的手腕淌了一地。
向镜展示完以后,我回到郎墨楼的房间拿出药箱,简单地清理包扎了伤口,不禁想到了那一天郎墨楼就单膝跪在这里,为我包扎腰上的刀口。
我摇摇头,拼命地把这一画面从脑海中甩下去,等我忍着掌心中锥心的疼痛回到浴室时,镜二话没说就直接将我吸进了她镜魔的世界!
只是这一次,没有极为强烈刺眼的白光,没有一面面重重叠叠的镜面,有的只是四周重重的云雾缭绕。
以及,面前一座庞大的,散发着寒气冷雾的透明缸池。
这缸明显为寒冰所造,透明厚重的寒冰缸池中盛满冰水,可这冰水中,居然五花大绑着一个近乎被伤成筛子的男人。
这男人……
我倒抽一口气,却还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我只能迈着僵硬沉重的步子一步步缓缓走上前去,呆呆地仰望着他。
而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动静,艰难地抬起那覆满冰晶的眼帘,看到是我之后,眼底除了震惊一闪而逝以外,便是讥诮地勾起一边冰冻却仍然精致的唇角。
“多年的心愿,终于如愿以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