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会死吗?”
“会不会死不好说,就要看我哥造化了。”胡凤惟左右端详着为我画上的唇红,似乎是在挑剔不满之处。
“死有余辜。”
这四个字我脱口而出,让胡凤惟明显一愣,她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仍然僵着笑容问了我一句在说什么?
“死有余辜。”我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
胡凤惟却表情骤变,扬手就要打我,可是当她怒视着自己这双平静如水的眸子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能下去手,反而只是干笑了几声。
“我哥怎么会看上你这么个无情无义的婊吇?真替我哥感到不值!”这么说着,胡凤惟又是得意地笑了笑,“好在你今夜要替我嫁给黎泱了,而一旦礼成后,你的这颗心便会在很快的时间内,止不住地开始想要去爱你的夫君!我真是好期待那一幕啊!”
“你的期待真是没品。”我嘲讽道。
“谁说的?”胡凤惟扬起眉毛,讥问我,“礼成的瞬间法术失效,你必将原形毕露,我就坐等着看黎泱他身为狐帝在众目睽睽下闹出天大的笑话,看他颜面往哪里搁,看他要怎么收场!”
“会有人揭穿你们的阴谋,会有人来救我的。”
其实我并不知道郎墨楼现在身在何方,也不知道距离他离开过去多久的时间了,更不知道郎墨楼他有没有发现这是一场陷害,他究竟为什么还不出现。
“救你?嗯,或许吧,”胡凤惟歪着脑袋故作思索的样子,“不过再怎么救你,也没办法把你的肉身从青丘带走的。”
“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因为那张喜柬呀!你不是看到了吗?那是用我哥割下来的护心皮制成的喜柬,谁让你偏要手欠做第一个打开喜柬的人呢?那可是和狐皮嫁衣一样,下了诅咒的呀!”胡凤惟一边为我画眉涂胭脂,一边对我调皮地解释着,“当你踏进这青丘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可能再出去啦!”
根本不给我破口大骂的时间,这间贴满喜字的闺房木门就突然被打开,胡凤惟连忙从指尖施出一抹玫色的狐火落在我的嘴唇上,使我忽然无论怎样也张不了口,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了!
我看到从门外进来穿着红袍,看起来喜气洋洋的小丫鬟,其中一人双手托着一件纯白色的服饰,还有一张同样纯白色的……
盖头?!
“时间不早了,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胡凤惟恢复了媚儿的燕声细语,以及一副唯唯诺诺的丫鬟样,“赶紧替帝后更上嫁衣吧,小心别扯坏了帝后的嫁衣。”
这一屋子人,也只有我能听出来胡凤惟最后这五个字的阴阳怪气,可就在她说完这句话以后,我的身子就在并非是我的操控下从木椅上站了起来,端庄优雅地走到了闺房的正中央。
我无意间看到了胡凤惟的两只瞳孔泛出了玫红色的异光,好像整屋子的人除了我也没人看得到。
我疯了般想要撕心呐喊,想要誓死抵抗,可是在胡凤惟的蛊魅下我所想的一切都是徒劳!
我只能活生生地配合着丫鬟们为我忙手忙脚地套上嫁衣,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为我佩戴着嫁衣上繁琐的装饰!
待一切都结束后,“媚儿”指引我看向铜镜中披着胡凤惟皮囊的自己,用仅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在我脸庞问我:“怎样?我哥的这一身皮,穿着还舒服吗?”
我怔怔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唯剩一双清澈的桃花眼,还能流出两行痛不欲生的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