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姓郎的被送到医院后,打了很多肾上腺素和很多次电击才勉强给救了过来,听说胸口被电得都糊了呢!可惜救过来也是个傻子了,一天到晚手里只会抱着个破碗,见人就傻笑着说什么‘碗…碗……’的。要不是他那个有钱的表哥将他送到了疗养院有人照顾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有钱的表哥?”我狐疑。
“嗯,听说他表哥还是个小演员呢,长得贼帅,咱妈要的赔偿费都是他表哥给掏的!”
听到这里,我忽然就不想再继续追问下去了,世态炎凉人心不古,这边的郎墨楼完全是为了救我才出了车祸,才变成了佟宇口中所说的“傻子”,可不明真相的我妈还在追讨他家要巨额赔偿款!
拳头被我悄然地在被窝中握得骨节泛白,倘若不是我的出现,那个高高帅帅浑身携着淡淡烟草味道、戴着一副银灰色隐形眼镜的男孩儿,本该会有个幸福圆满的人生,他会携着视他为整个世界的女孩子走进婚礼的殿堂,与她成家生子。
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原本就是无心路过这个世界的我,还是亲手摧毁了他的人生……
心脏痛得让我喘不过气,我苦涩地闭了闭眼睛,片刻后,我一把扯掉了手背上的输液管,带出了几滴沁凉的血珠!
“小宇,他在哪个疗养院?我要去疗养院找他。”
“姐你疯了?咱们现在在遵化,那姓郎的在北京呢,而且你现在……”
“别跟我废话了!”我情绪突变,怒斥眼前这个在我心里跟我屁关系都没有的人,“我现在就要去找他!他到底在哪里?”
佟宇被我的骤然改变吓得不轻,惶恐地看了看我后,便哆哆嗦嗦地如实告诉了我郎墨楼所在的疗养院名字以及地址。
我抄起撘在床尾上的外衣就要冲出病房外,却在刚要打开门的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
“你有钱没有?”我顿了顿,冷声地佟宇。
佟宇则一言不发地从裤兜口袋里掏出一叠粉粉的人民币,我也没心情问他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随身携带这么多现金。
就在我刚要再次拉门离去的时候,佟宇变得格外镇定的声音在我身后空悠悠地响起来。
“如果真的被我说对了,那请你不要伤害我姐姐的身体,我只有这么一个亲姐,并且我很爱她。”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蕴藏了千丝万缕的恳求。
短暂的沉默——
“我尽量吧。”
淡漠地回复完他,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