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这个没梁玉大腿高的小豆丁年纪才两岁,比起回答梁玉“你有几个大姑大姨大舅舅”,他更热衷于向梁玉推销自己的小伙伴。
小伙伴叫大头,今年大概五六岁,会捉鱼捉鸟捉蚂蚱,还会爬树爬房爬麦垛,厉害得一比,小豆丁对他崇拜地五体投地。
梁玉听小豆丁又一次把话题绕到了大头哥哥身上时,心里感受到了浓浓的绝望。
聊胜于无,聊胜于无,她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能放弃。
“等下次,我带大头哥哥来,也让他跟你做朋友。”
跟大头做朋友,这大概是什么了不得的荣耀,明安小豆丁脸上的表情颇有种“看在我的面子上,你才有这个福气”的骄傲。
梁玉识相地搬出一脸感激,高兴地拍手:“喔!那太好了!”
好个锤子哦。
她为什么要跟个小屁孩儿做朋友,是稀罕他会尿床,还是稀罕他还流鼻涕啊?
敷衍过小豆丁的“恩赐”,梁玉趁着小豆丁高兴,又提起了昨天的问题。
“明安,我再考考你,爸爸的名字叫什么啊?”
天可怜见,她都陪着小豆丁跳了两天格子了,知道了这家姓谢,小豆丁叫谢明安,但是她那个还没出场的老公叫什么她却不知道!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她老公没死,按小胖子的话,他爸爸隔一段时间就给他带好吃的回来,梁玉推测他大概是在外打工。
这跟梁玉之前希冀的理想状况差得有点远,不过走一步看一步,她现在还犯不着为未来可能跟个泥巴人同床共枕而焦虑。
“呃……”
小豆丁眼珠乱转,仰头看天,又答不上来。
梁玉不由觉得这个儿子有点不争气,“你没有问奶奶么?”
她明明暗示得明明白白啊!
小豆丁看看天看看地,不吱声。
都不用猜,准是玩完就忘记了。
梁玉失望地叹口气。
这个儿子好像记性不怎么好的样子啊。
梁玉跟明安朋友似的玩了两天,小豆丁意识里的长幼关系不太强,听到梁玉叹气,感到她对他流露出不满意,他立马就不高兴了。
他刚刚可是还准备让大头哥哥也跟她一起玩的,就冲这个,她还应该有什么不满意么?
“你,你不是也不知道嘛!”
小豆丁叉着腰控诉她。
当他傻吗,她要是知道也不会问他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有什么脸朝他叹气?
梁玉看小豆丁的态度也生气。
她觉得小豆丁简直不知好歹,要不是她委下身段跟他这个奶娃子做游戏,他有人陪着玩么?就只能拽着他奶奶衣角,跟个小跟屁虫似的走来走去罢!
她陪他玩,作为交换,他难道不该积极点提供点有用信息么?
结果呢?
一个问题问了两次,都给了他一夜的准备时间了,还答不上来!
为什么小说里的孩子都是既聪明还善解人意,她碰到的这个就记性差还脾气大!
两个人各自叉着腰,彼此都是越来越生气。
“哼!我不跟你玩了!”
明安更感性一些,愤怒发酵了一会儿就转为了委屈,僵持了一会儿,他率先眼圈红红地撇下梁玉跑了。
梁玉没看见他哭,听他说话内容不肯让步,立马就反击:“谁要跟你玩儿!我跟夜猫子玩都不跟你玩!”
夜猫子是指那只每晚固定在他们家院子外面嚎叫的猫头鹰。
梁玉从窑洞初次醒来的那天夜里,就听见过它的叫声,她当时以为自己被拐卖了,正心惊胆战呢,这声音凭借一声急一声缓的变换,硬生生地把她心里的恐惧又拔高了一层。
后来发现第二天夜里它又在同一个地方叫唤,梁玉就以为是家养哄小孩儿玩的,问了明安才知道不是。
小豆丁跟梁玉一样觉得这声音怪异瘆人,两人对它的看法一致——是个特别特别招嫌的讨厌鬼。
梁玉现在说宁愿跟这个招嫌的讨厌鬼玩都不跟他玩,明安更觉受伤,扑到奶奶怀里就开始不吭声地抹泪。
梁玉拐带明安在院子里玩时,不放心的蒋从英就躲在门后,院子里两个人的动静,她听得清清楚楚的。
就是听得太清楚,她才特别地无语。她原先推测何小芬体内那只野鬼大概也有二三十岁,现在她不这么确定了,她怀疑她有可能跟她孙子同岁!
一身小孩儿气,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