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一张藤椅里,旁边桌子上堆满了各式酒瓶。看到梁玉不认同地皱眉,他轻笑:“摆出来看看而已,没有喝。”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酒气,梁玉嗅了嗅鼻子,面露不信,“有酒味儿,骗我呢?”
他抬手指一指桌上套着小炉的温酒壶,解释:“一点黄酒,刚温上,没喝呢。”
他神色清明,举止有度,确实一点醉酒的样子都没有,梁玉放下心,走到沙发上坐下,说:“你这架势,看着怪唬人的。”
这桌上,白的,洋的,红的,黄的……各种酒瓶,摆了满满一桌,谢齐光这是要开什么酒的大会么?
也许是窗外的月色温柔,又或者是因为心中仍然残留着怀念父亲而生出的温情,今晚的谢齐光,难得的显露出了慵懒柔软的一面。
他轻轻扯起嘴角又笑了,“看一看而已。”
“嗯?”梁玉好奇地挨个看酒瓶上的花字,“你这是专门收集的么?种类都不重样的。”
谢齐光摇头,“不是我收集的,这都是我爸留下的。”
梁玉手下动作顿住了,回头看向了谢齐光。
原来,伤怀的不止是蒋从英一人。
从阳台飘进一股轻风,卷着温热的酒气送到了人的心里,她迎着月光看着他,一双眼湛湛含情,叫人忍不住想靠近过去……
谢齐光与她对视一会就垂下了眼眸,问:”你出来干什么?”
梁玉也险些陷入那双略有倦怠的眉眼中去。
她回神,心跳有一瞬慌乱,快速掩去,低头回答:“我腿抽筋,想下楼热个牛奶喝。”
她说着就准备起身,但谢齐光已经早她一步离开了藤椅,“在这等着。”
不到一分钟,谢齐光就拿着一瓶冰牛奶走了上来。
他取掉温酒器里的酒壶,把牛奶瓶放了上去,“稍等下,十来分钟就热了。”
“哦。”梁玉还在发怔,她想起来他帮她端水那次了。
就好像是一个轮回一样。
“你最近在自学高中课本?”
谢齐光语气平静地挑起一个话题。
“嗯。”梁玉点头,眼睛还在盯着那个牛奶瓶。
“我想考个文凭。”
现在的她,没有文凭,想要找份合心的工作,太难了。
“好事。”谢齐光简短评价。
伤感是不是也会传染啊?梁玉想,她现在似乎就被传染上了。
她捂着温热的牛奶瓶子,望着窗外的月亮,忽然就心情懒懒的,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
“有惦记的亲人么?”
她目光中装饰着点点愁思,与往日形象截然相反,谢齐光忍不住轻声问。
有么?
梁玉发怔,想起了记忆中最后一通电话……
“没有。”她垂下了眼睫。
“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