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金融厅之类的地方。
具体位置不明,具体大小不明,具体作用也不明,整个空间干净过了头,除了一排看起来没有尽头的队伍之外什么都没有。明亮的白炽灯照的这个铺满白色瓷砖的大厅看起来有些严肃空荡,中央空调大概开的太足了,整个大厅充斥着冷飕飕的空气。
队伍最后方是一片虚无,看不清别人的脸,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天花板则呈现出一种发白的,有些模糊的状态,到处都看不到出风口和排风口,甚至连窗户都没有,可冷风就这么从四面八方吹过来,让习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他的身后,隔着三个人的位置正站着一个约摸十八岁,看起来还带着点青涩的少年,正满脸错愕地抓着自己的头发,重复着转身、抬腿迈出队伍、途中像是遇到阻力一般脚步硬生生又拐回队伍里的奇怪行为。
一脸惊悚的少年:“…………舞草???”
习安的面前站着十多个人,他和少年的身后则是长长的队伍,大部分像是正处在梦游状态之中,目光呆滞只机械地跟着前面的人往前走,而少数清醒的人基本都不说话,比较靠近两人的是几个穿着织金暗花缎地汉服或不知什么服的女人,一身古装打扮,看到少年的神态后,几个人脸上纷纷出现了然的神色,笑成一团:
“哟,那个小哥儿是新来的吧?”
“哎呀真可怜,看起来才不过十八吧?也不知娶媳妇了没,年纪轻轻的……”
“瞧妹妹这话说的,咱们姐妹几个哪个不是如花年纪就……?可没有哪里比不上这种毛头小子。”
“科科~说的也是~”
女子们的娇笑作为这个空间里为数不多的声音之一,在方圆二十米内清晰可闻,少年听到这古怪的对话后一愣,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队伍的前端有个穿着白裙的女孩子,长发及腰,湿漉漉的像是打了结的水草,就黏在肩膀和后背上,背对着少年所以看不清脸,正和她面前一个穿着不知道哪个朝代褂子的梳着发髻的女人低声说着话,嘻嘻笑的声音尖锐又细小,瘆人的很,而不明液体正从她的头发和裙子上滴落下来,水渍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队伍末端。
而刚刚那几个说笑的女子身后不远,一个戴着眼镜头发杂乱的男人正拉着一名身穿铠甲的中年男子唠嗑,沉重的盔甲看起来脏的很,上面遍布着斑驳的、像是血迹干涸后的暗赭色污渍,就算不凑近也能闻到那浓重的血腥味,完全不搭调的两人交谈甚欢,带着一股子荒唐的穿越感。
再后方,有满脸血污手拿逼真断臂看起来十分狼狈的男人,身穿黄袍胸口有个大窟窿的垂暮老人,肩披袒胸露臂的妇女,穿着水手服的少女,穿着人字拖满脸胡渣的大叔,甚至还有满身蓝色不知是鳞片还是皮肤病的怪人……
少年:“……”
=皿=妈呀什么玩意儿!整人节目!?COSPLAY???
从习安这个位置稍微侧过头就能轻而易举地看到,刚刚还试图离开队伍的少年浑身僵硬,被吓的小脸都煞白了。
习安慢悠悠抬头看天花板,完全同情不起来。
因为就在十多分钟前——恢复意识的习安和少年一样,睁眼就发现自己在怪人堆里出不来,还眼睁睁看着某个目前已经离开队伍的男人大喊大叫说些撞邪之类的话试图脱离队伍未果,顺便自己试着在这种诡异的不可抗拒力下挣扎了几分钟,受到了十成十的惊吓。
相较之下肯定要比起少年受的刺激更大,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习安才觉着只剩自己一个人处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下有些不安,少年就出现了。
有个垫背的,真是安心不少(等等?
少年回神后就一直在惊疑不定地打量着四周,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后,他伸出颤抖的手,一把抓住面前一脸高深莫测的老头,声音发飘:“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老头闻言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几眼,笑而不语。
少年:“……大爷求别笑啊我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头淡笑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