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远远缀在小花身后，一路穿过几条街道，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了尚书府门前。
只见小花熟门熟路的叫开了门。
也不知与门房说了些什么，不过片刻功夫，便有小厮引着小花入了府。
随着“咯吱”一声大门关闭的声响，躲在街角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前探了探身。
“看来大小姐果然是找宋公子帮的忙！”小九丝毫不觉意外，晚晚小姐对于尚1书府宋公子的情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宋公子又号称京都第一大才子，小姐在学问上遇到问题，不来找他帮忙，还去找谁？
小八依旧不吭声，只紧紧盯着尚书府大门，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约摸过了大半个时辰，小花才在一个小少年的带领下出了尚书府。
小九瞧得清楚，低声道:“这人我见过，是宋公子的书童。”
小八“嗯”了一声，目光一寸寸在小花身上仔细打量。
忽而目光一凝，落在了小花右手袖口处。
——那里隐约露出一角洁白的宣纸，仔细看来，上面似乎还有墨痕。
两人跟着小花一路回到了唐府，盯着小花进了芳菲阁。随后便兵分两处，小九先到府衙去将事情报于唐袁州知晓，小八则继续蹲守在假山后面，留意着芳菲阁的风吹草动。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一个丫鬟悄无声息迈进了月洞门，步履匆匆往霜雪阁而去。
正是唐元元的贴身丫鬟春红。
……
“怎么样？”小花刚一迈进门，唐晚晚立刻迎上前问道。
“果然有人跟着。”小花压低声音道，“奴婢按照言言……小姐所说，出门后直接去了尚书府，在宋公子的帮助下，从府邸后门绕到了苍井巷口，果然瞧见小八小九两人正在角落守着……”
唐晚晚看向多言言，赞道:“言言真是神机妙算！”
小花也用力点了点头，一脸赞同的模样。
多言言轻咳一声，垂下头掩饰微微翘起的嘴角，低声道:“……过奖。”
唐晚晚瞥见他泛红的耳尖，顿时心中痒痒，忍不住想再逗逗他，于是笑眯眯道:“原来这世上竟真有才色双绝，又如此聪明伶俐的佳人！”
多言言:“……”
小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我说的不对么？”唐晚晚见多言言神色窘迫，坏心更炽，故意道:“小花，你说这世上最美的女子是谁？”
小花看了多言言一眼，笑道:“自然是咱们……言言小姐。”
多言言试图说话:“我……我……”
“哦？”唐晚晚故作大惊失色状，“竟然还有比我唐晚晚更漂亮的女子？！”
多言言:“不、你……”
小花:“是啊！”
唐晚晚:“那你说这世上最聪明的女子是谁？”
多言言:“你、你们……”
小花:“自然也是咱们言言小姐。”
唐晚晚:“啊！竟然还有比我唐晚晚更聪明的女子？！”
小花:“正是！”
多言言看着她们一唱一和，喉头动了动，却没有再试图说什么，只是广袖之下，手指微微握紧，竟将坚硬的轮椅扶手握出了一道浅浅的指痕。
这一刻，他在心里下了个重大的决定。
……
唐晚晚逗够了人，这才又想起正事来:“小花，宋离帮忙写的文章呢？”
小花从袖中掏出来一张折叠平整的纸页:“这儿呢。”
唐晚晚伸手接过，“这回他又有什么要求？”
“他说暂时还没想到，让小姐先欠着，以后想起来了再说。”
唐晚晚点了点头，展开纸页扫了几眼，眉头便是一皱。
哎哟我去，字迹问题！
即便唐袁州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她是请别人写的文章，但该做的戏还得做足了，不能让他觉得自己连抄一遍都懒怠。
而这抄一遍的任务，自己显然是完不成的。
想到这里，唐晚晚顿时有些后悔，刚才逗弄多言言过了头，现下……现下有求于人……倒是不好开口了。
她看了看手上的纸页，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多言言。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瞅过去的那一瞬，捧着书卷的多言言好巧不巧正翻过一页，本来正偏向这边的面颊顿时侧向了另一边。
唐晚晚:“……”
看来这是不开心了。
得想个办法……
正在此时，小花开口道:“宋公子手上有伤，不便提笔，这是他口述出来，由书童代写的。小姐只需誊抄一遍，便可交差了。”
“啊，对……对！”
唐晚晚应了一声，瞥了眼多言言的后脑勺，心里盘算起来。
自己誊抄是不可能的，可是……
穿来至今，自己根本没有动笔写过字，上一次也就罢了，这次若再推脱，只怕小花要起疑了。
唐晚晚眼珠转了转，忽然瞥见绣凳上一个半完成的荷包，灵光一闪，顿时计上心来。
只见她镇定自若走到桌案后面坐下，大手一挥，叫道:“小花！
小花立刻奉上笔墨。
多言言没有回头，却暗暗竖起了耳朵，不动声色的留意着她这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