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朱妻是无辜的，她也知道朱妻为何这么说，可是她就是接受不了，凭什么她的女儿要死无全尸，凭什么她女儿的头要被人拿去糟践？还想她人抢了女儿的头的女人做女儿？这和剜她的心有何区别？
她算是看清楚了，那朱尔旦就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牲，说不定早就看上她女儿，所以才能在女儿遇害后立刻拿走女儿的头？
她明明记得，那天她和女儿分开不过一柱香的时间，而且女儿一死头就没了，如果不是朱尔旦一直暗中跟着女儿，哪里能立刻拿走女儿的头？
说不定他早就发现了那伙歹徒，就等着他们杀了自己女儿，他好拿到女儿的头？
“来人，去将杨大年和朱尔旦送到京兆尹处。”吴侍御脸色铁青，他年过半百，膝下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是捧在手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如今却被人联手残害，这叫他如何不恨？
“是，大人。”吴侍御下属们应声而动，提溜着朱尔旦就往京兆尹处走去。
朱尔旦早就吓瘫了，虽然他认识陆判，并且和陆判关系不错，可还是第一次遇见神鬼之事，早就心乱如麻。
没有变聪明之前，他对什么都懵懵懂懂的，妻子处处让着自己，照顾着自己，比他爹对他都好，什么活儿都不让自己干，只要自己专心读书就好，他自然觉得妻子千好万好。
可自从变聪明以后，他就看妻子越来越不顺眼，往日里觉得豪爽大气的言行举止，都变成了粗俗野蛮，休妻的想法不止一次在他脑海中闪现，可是他不敢。
当初妻子嫁给他的时候，他们家穷的都快揭不开锅了，是他妻子起早贪黑，才让他们过上顿顿有肉吃的日子，更是自己省吃俭用，也要让他有足够的钱念书。
妻子对他的恩义，街坊邻居看的一清二楚，他还不想背戳着脊梁骨骂，所以心里一直想着，要是妻子能变漂亮就好了，这样他也能忍得下妻子的粗鄙无知。
不过这都是奢望，毕竟长相天生，一个人又怎么会从丑陋变到美丽，不过想到自己都能通过换心，从愚笨变得聪明，难道妻子就不能通过换头，从而变得漂亮？
这个想法一经升起，就再也压制不下去，心痒难耐之下找了陆判，得到肯定答案后，他窃喜不已，又恰好看到杨大年掳走吴家女儿，一个黑暗的想法油然而生。
自从变聪明后，他就极其喜欢那些一身书香味儿的大家闺秀，吴家女儿吴青兰就是的理想型，所以当时他不仅没有理会吴青兰的求助，反而是暗中清理在附近的人，好让杨大年更容易行事。
杨大年果然不负他所望。
他很快叫来陆判，趁着妻子睡着的机会，将妻子的头换了。
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只差一点点就能瞒天过海，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打的他措手不及。
想到这儿，朱尔旦看向长歌的眼神仿佛像淬了毒一般。
不过他不着急，他还有杀手锏，只要等到晚上，陆判就能出来。
他一定要坏他好事的小子好看！
“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吴家之事看似解决了，可长歌还是觉得疑虑重重。
“吴家女的魂魄和乔生一样，同样缺了一部分。”
“你可看出来缺了什么？”
“我不知。”黑山摇摇头，“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缺了什么，而且有人需要什么。”
乔生和吴家女魂魄中失去的那一部分，乍一看缺失的相同，但是仔细一看，却是有着细微的差距。他对魂魄早就不深，只能看的出乔生和吴家女缺失的都是和情有关，却不知道是哪一种情。
“算了，再看看吧。”长歌神色有些凝重，受林婉娘父亲的影响，一开始他也以为乔生魂魄有失，可刚才才发现，他以为缺失的那一魄和吴家女缺失的那一魄一样，其实只是被藏了起来，并没丢失，这就很奇怪了。
想不通，长歌又问起了另外一件事：“你知道朱尔旦是怎么变聪明的吗？”
黑山想了想，说：“听说是陆判给他换了一颗聪明的心。”
“换心？”长歌心中一动，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什么的边缘。
“没错。”黑山道：“朱尔旦无意中与陆判交好，陆判见他才思不敏，七窍不通，就给他换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那你知道他现在的心脏，之前属于谁吗？”
“这就不知道了。黑山摇摇头，说：“不过我听说，自从变聪明以后，朱尔旦的言行举止，有些林谦的影子。”
“可是林谦已经死了一年，朱尔旦换心不过最近两三个月。”长歌凝眉，如果不是时间对不上，他都怀疑朱尔旦现在那颗心脏是属于林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