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行不义必自毙。
再次回到齐钺休息的偏厢时,林诗懿看到荆望正粗手粗脚地给齐钺喂药。
作为一个现在两只手都不方便“废人”,齐钺黑着一张脸忍受着荆望把药汤子都洒进了他颈窝里,那眼神简直恨不得下一刻就把这人送到军法处去领军杖。
“荆望,你这是做什么呢?”林诗懿看着荆望也是一脸的嫌弃,“饮食服药都要定时定量,我开的方子本是正好,你大半都喂给了你家侯爷的里衣,这到底是给谁治病呢?”
“这……”荆望尴尬地撇了撇嘴,把药碗放在一旁床头的小案上,“那我再熬一碗去。”
“慢着——”林诗懿叫住脚底抹油准备开溜的人,“再熬一碗也是洒一大半。”
“那我……”荆望试探性地竖起两根手指,“熬两碗?”
“糟践东西。”林诗懿白了荆望一眼,“早前儿不是有个侍女吗?总是比你会服侍人罢?去唤来,侍候你家侯爷进药。”
“懿儿……”
卧榻之上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林诗懿还没搭理,倒是荆望话头接得快。
“那怎么行!”荆望直摆手,“上次就是她,把侯爷气得都站起来了!估计服侍人的功夫还不如我,差点让侯爷给打出去……”
“去传来。”林诗懿继续跟荆望贫嘴,“你家侯爷不打女人,现在这样估计也打不过。你放心去传,也叫她放放心心的来。”
“这……”荆望哪里是林诗懿的对手,三言两语便被咽得说不出半个字,只能把求救的眼神儿递向榻上的病人,“侯爷?”
“这里有夫人就行了。”齐钺佯装镇定道:“你下去罢。”
“是!”荆望嘴上答着话,房里已然不见人影。
“行什么行!”林诗懿还是没搭理齐钺,对着荆望脚底抹油的方向骂道:“我又不是下人!”
齐钺看着林诗懿的背影费力地伸手勾了勾林诗懿的袖摆,低声道:“你是内人。”
林诗懿倏然回头,凌厉的目光瞪向齐钺,唇边挤出两个字:“松手。”
齐钺悻悻地从命,恹恹地叹了口气。
林诗懿打量着齐钺往日神气坚毅的侧脸此时已经没有半点血色,连脸颊都跟着凹了下去,最后只能无奈地端起小案边还剩下的半碗汤药。
齐钺见状立马要挣扎着起身,只看见林诗懿林诗懿捏着勺子沉声道:“别动。”
他乖乖地躺回榻上试探道:“懿儿……我……”
林诗懿把盛药的勺子递到齐钺唇边,冷冷道:“闭嘴。”
齐钺只好闭嘴,盯着林诗懿端着药碗,恨不得吧勺子都咽下去,剩下的半碗药终于没再洒出半滴。
林诗懿放下空碗,“几时上路?”
“你……都知道了?”齐钺小心翼翼地盯着林诗懿的表情,“对不起……没和你商量。”
“你当初带我来,也没和我商量过。”林诗懿别过脸去,“定北将军府何时有了礼数?”
齐钺垂下眼睑,悻悻地又道了一句:“对不起。”
林诗懿也没搭理,又重复了一遍,“几时上路?”
“就这几日罢,越快越好。”齐钺轻叹一声答道,“等荆望他们打点好一切,就走。”
“那就明日。”林诗懿沉声,“该打点的一切我已经着人都打点好了。”
齐钺忍不住勾着唇角笑了笑,满眼的柔情和自豪,“还是夫人懂我。”
“想多了。”林诗懿尴尬地清了清嗓,“是我自己归心似箭,你别在路上身子扛不住,耽误了我的行程就算万幸。”
“扛不住不是正好么?”齐钺微哂,“他们不是都盼着我扛不住了么?齐钺半死不活,将军府和相府才能活得好。”
“你……”林诗懿闻言轻叹一声,“卫达翻遍了丹城也找不出那仓子毒米的踪迹,想是被斯木里着人分食了个干净,你还能从何查起?”
“我什么也不查,就在家里养身子。”齐钺看着林诗懿满头雾水的表情笑道:“回到隗都我都还不满二十四呢,不好好将养着,等着往后大半辈子做个残废么?”
林诗懿白了齐钺那个散漫的样子一眼,“你要养不会在北境养着吗?回去凑什么热闹。”
“我不回去,不得急死他们啊。”齐钺冷笑,“我不回去,他们拿谁当靶子?”
“你的意思是……”林诗懿蹙眉垂眸,似是明白了齐钺话中的深意,“蔓引株求?”
“夫人伶俐!”齐钺眼含笑意地盯着林诗懿,“我要查,反而未见的能查到什么,不如等他们出手。反正总会有人按捺不住的。”
“齐钺伤重,想要趁我病要我命的人只怕不会少。”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隔壁我同期连载文周一入V的万字章,明天也许(我是说也许..)没有准时出现的话,还望各位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