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的身体被黑雾紧紧包裹,身体四肢仿佛被绳索束缚住了,无法行动。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感知不到外界的声音,胡言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心里忍不住去往最坏的地方想,“我的天呐,我不会要在这黑了吧唧的地方终老吧,我可还没娶妻生子呢,青龙族的族长之位还等着我去继承呢!我不能死啊!”
就在胡言默默感叹人生无常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光点。随后这红色的光点像燃烧的火苗一样逐渐扩大,慢慢地将周围的黑暗吞噬,包括胡言在内。
等胡言再睁开眼时,周围的景色已经不再是黑色,也不是红色的火苗,而是熟悉的景象,是来时的路上胡言看见的幻象里的小村子。眼前能看见有人倚靠在自家的木屋门前,因为感染瘟疫而面目全非,奄奄一息;有人趴在自己亲人的遗体上撕心裂肺地哭喊,能看见死去之人已经身体僵硬,哭喊的亲人也感染了瘟疫,手臂上的皮肤已经溃烂;路上有人抬着棺材赶着去下葬,天空中飘散着白色的纸钱,身后传来死者亲人的呼唤,挽留。瘟疫肆虐的村子里,所能看见的人脸上都挂着绝望。
这时,胡言望见远处一抹白色身影出现,背着大大的行囊,是个面容清秀俊朗的青年。青年走过来蹲在哭守在死去亲人身边的姑娘面前,从行囊里拿出了一些草药,放在嘴里嚼碎后,小心翼翼地敷在姑娘手臂的患处,然后另外给了姑娘一个药包,低声嘱咐着。随后青年又走到躺在屋前的大叔面前,又从行囊里的拿出一个药包交至其手中。
这时候远处跑来一位妇人,神色焦急,嘴上喊着:“慕大夫,慕大夫,你快来我家看看!我家那口子不行了!”俊秀的白衣青年听见呼喊赶忙起身,跟着妇人走去,神色温柔地安慰着妇人,“李婶,别着急,我这就随你回家。”胡言看着白衣青年与自己擦身而过,他的衣角随风扬起穿过了胡言的身体。
紧接着胡言面前的景象飞快地变幻了起来,转眼来到了一个木屋里,简陋的木屋里只有一张木床,床上铺着茅草,茅草之上躺着一个男人,瘟疫已经侵蚀了他的身体,如今只有出气,不见进气了。床边跪着的妇人面熟的很,胡言记起了她就是方才拉着白衣青年离开的女人。白衣青年此时也在,就站在床前。他深深地低着头,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指甲深陷在皮肉里,能看见有血从指间流下。眼见着床上的男人断了气,床边的妇人跪在地上,抓着白衣青年的衣角,大声哭喊着:“你说过能救他的!你说过的!你这个骗子!你还我夫君命来!骗子!”白衣青年站在原地,任由妇人摇晃捶打,默不作声。
村子里不断地有人因为瘟疫死去,而这位白衣青年作为村子里唯一的大夫,却只能束手无策。突然某日,村里来了个老道人,白发苍苍却身形硬朗,所到之处略施法术便让已经病入膏肓之人起死回生了。村中人都开始称其为活神仙,哭求着这位活神仙救治村中其余的病患,而这位活神仙却说:“老道的仙丹乃是神仙所赐,救了两人已经够多了,再拿来救人可是要遭受天谴的。不过.....各位也不必着急,老道倒是有其他妙方祛除瘟疫......这瘟疫据老道观察,乃是妖魔作祟,只要将妖魔附身之人用烈火烧成灰烬,自会带走瘟疫。”
听见有办法祛除瘟疫,便有村民焦急地追问,“村子里少说也有近百人,我们怎么知道谁是被妖魔附体之人。”
“莫急,待老道我掐指一算便知。”说罢,那道人便闭起眼睛,仔细掐算起来,过了小半响,睁开眼睛,缓缓说道:“知道了,妖魔附身之人名为慕凉......此人乃天煞孤星之命,幼年时便被妖魔附体,如今已被妖魔侵蚀灵魂。唯有烈火破其真身,才能带走瘟疫。”
听见慕凉的名字,村民之间开始小声嘀咕起来,有人不敢相信地说道:“不可能,慕大夫一直在医治我们,昨天他还来给我送过草药,不可能是他!”不少人也跟着附和着,“是啊,慕大夫是好人。”“不会是他的!”而质疑的声音中,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声音,“怎么不可能!我的夫君就是被他害死的,他嘴上说着会医好我的夫君,可就是他看过之后,夫君没两天就断了气了!他准是妖魔附体的怪物,不会错!”正是之前丧夫的李婶子。随后也有人跟着说道:“没错,门街前的王家小女儿也是被他害死的。”
有活神仙掐算在先,又有其他人佐证,不相信的声音渐渐被吞没,大家都开始相信了,慕凉便是带来的灾祸的妖魔,要想祛除瘟疫,就要烧死慕凉。人群里立刻便有年轻人喊着要先把慕凉抓起来,说干就干,凑齐了三五人手直奔着慕凉的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