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群放开手里已经昏沉的李小桃,从半跪着的姿势到挺直腰背站起来。
李妈妈看着李红群发红的眼睛,惊惧,后退半步。
竹制大扫帚被拖在地上发出刺啦的响声。
李妈妈这一退让,李红群看在眼里。
他直起身子,挺着胸膛,握紧拳头,脸上是被李小桃抓过的伤痕,身上是被李妈妈用带着鸡屎鸭粪的扫帚呼过的脏乱。
一丝凉风吹来,男人挥了挥拳头对着李妈妈比划,脸上全是狰狞的笑意。
男人如此的狼狈却让李妈妈胆寒,这个男人是个魔鬼,若是甩不开他,这一辈子可能都会被他缠上。
意识到这一点,李妈妈眼前一黑,拿着竹扫帚的手腕像是没了力道,整个人的力气都被抽干,晕乎乎的眼睛瞟了一眼院子。
早上起床的时候,家里的院子还是干干净净的,小桃是个勤快姑娘,一大早起来就把院子里的鸡鸭拉的秽物都给扫干净了,院子里整整齐齐,一片枯树叶子都找不到。
但现在,李妈妈一眼望过去。
李小梅早就晕了过去,躺在地上晕死过去。
李小桃已经昏迷。
淋漓的鲜血濡湿了她的额头,沾染了她乌黑的发丝,淡黄色的泥土地上一个浅浅的坑里残留着黑红的血色。
那刺目的血色犹如烧开沸腾的滚水,灼烫着这个失去了力量的中年妇女的神经。
是的,她疲弱、单薄、像是一根晒干了的柴草,轻轻一折就会断掉,但是儿女是她枯木一般身躯里的最后一丝润泽、是这个犹如困兽的妇女最后的底线!
李妈妈深吸一口气,挺直腰杆,站得笔直。手背上青筋暴起,捏着竹扫帚的手为不可察的颤动着。
李红群看着这个不自量力的女人,笑了,不急不徐的朝着李妈妈走去。
李妈妈看着李红群走近,将手里握住的扫帚朝着李红群打去,整个身体的力量都蓄积在手腕上。
她咬牙,屏气,使劲地挥舞着扫帚像是沙场上最后的战士,果决、凶悍,带着义无反顾的勇气。
李红群一个照面被打了个正着。
柔韧的竹条打在身上的滋味并不好受,跟何况这些竹条上还沾着熏人的鸡屎鸭粪。
李红群恼了,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李妈妈走过去,顶着李妈妈胡乱拍打过来的扫帚,李红群恶心的想吐。
李妈妈闭着眼睛挥舞着扫帚,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全是靠这意志在支撑自己的动作。
一只大手抓住李妈妈挥舞的竹扫帚,扯过来,使劲往脚下一丢,扬起一阵灰尘。
灰尘飞起来,沾上男人的裤管。
李红群用脚碾了碾丢在地上的扫帚,手变爪,朝着李妈妈的脖子抓去。
李妈妈睁开眼,一只沾满了尘土染上星星点点血迹的大手朝着自己抓来。无边的绝望漫上心头,她闭上眼睛,牙齿打颤。
李红群看着李妈妈这任人宰割的模样,猩红的眼里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露出森白的牙齿。
李妈妈闭上眼,预想当中被扼住喉咙的痛苦却没有出传来。
院子门处爆发出一声怒吼,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冲了进来,一把将李红群撂倒在地上。
李妈妈靠着墙壁滑下去,粗喘着大气,无力的挑开眼皮,看了一眼来人,瞬间红了眼眶。
李卫新一进门就看见李红群要掐自己老娘的脖子,怒火中烧,撂倒李红群,骑在李红群的身上压着就是一拳头。
拳拳到肉,力量与□□相撞,发出闷闷的响声。
李卫新红了眼,死死的咬着后牙槽。
早上出门一家子还好好生生的,这才多久,两个妹妹躺了一地,生死不明,自己老娘差点被掐脖子,命悬一线。愤怒充斥整个头脑,溢出眼眶,在拳头上燃烧。
唐枣和李卫军两人跑的没李卫新快,走到院子前听到院子里有痛苦的叫喊声。
李卫军慌忙地扒开人群,冲进院子里,唐枣紧随其后。
唐枣一进门就看见躺在地上李小桃。
李小桃躺在地上生死不知,额头上还带着斑斑血迹。今天早上活力满满的女孩,无力地躺在冰凉的地上,尘土和着鲜血沾染她的面庞。
李卫军也看到了。
他压抑着,颤抖着将地上躺着的李小梅抱起,交给唐枣。
“枣,麻烦你照顾我两个妹妹。”
李卫军话中每一个音调都包含着怒火,压抑的音调在空气中颤抖。
唐枣坐在地上,将李小桃的身体靠在自己左侧,又将李卫军递过来的李小梅放在自己右侧,让李小梅枕着自己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