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二人的大婚定在腊月初三,还有大半年的准备时间,谢之州也已差人去准备一切,可在朝臣眼里却并不认可这场婚事,甚至有人说谢之州与魏宝亭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枕侧之人,岂可随意?
若是其他人反对,谢之州也不必如此头疼了,此人是谢朝时的学士,一直便得到先皇的青睐,虽说官职并不大,但是底下学生却多,且各个都是人才,就连谢之州年幼时,也曾被他教导过。
更何况,魏朝取代谢朝时,他毅然辞官,带着妻女以及一众学子去了乡下,直到听到谢朝复辟的消息,这才连忙赶了来,为谢朝可谓鞠躬尽瘁。
只不过此人命途不顺,只与妻子育有一女,老年得女,自然捧在掌心上宠爱,可惜不久后谢朝覆灭,他们一行人在返回乡下的途中遭遇土匪,唯一的女儿也死在那场乱事里。
像薛先生这等德高望重的学士,对伦理道德自然看重。
魏宝亭毕竟是魏朝的公主,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殿下,前方是西殿。”阿茵适时提醒道。
魏宝亭一直顺着宫墙往前走,本就是出来散心的,听到阿茵的话便问道:“是之前关前朝妃子的宫殿吗?”
阿茵低下头去,称是,又道:“这里到底是废弃的宫殿,好久都没人进去过了,脏的很,回去吧殿下。”
阿茵话里明显就是不想她进去,她在心里猜测,是不是里面有很吓人的东西?毕竟谢之州之前的样子,她见了都害怕,更别提前朝的妃子了,她们可都是魏皇的女人,自然惹小谢恨。
这么一想,她就不愿意往前走了。
现在这样就很好,他也在慢慢变好,至于之前发生的,她也无意去探究。
“你们不能打我,不能打我!”宫墙内传来沙哑的求饶声,继而是板子打在肉上的顿响,“你们会受到惩罚的,老天不会放过你们的!”
“我要见陛下,求求你们,让我见陛下!”
魏宝亭的脚步顿住,侧眸盯着躲闪的阿茵,“里面还有人?”听声音还是个男人的声音,她又问:“是谁?”
阿茵见躲不过去,只能全数交代了,“里面的人......是之前给先皇先后做法的大师,再多的奴婢也不知晓了,只知道前几日有人从寺庙里回来,而后大师就被关在了这里。”
.....如果是大师的话为什么要把他关在这里?而且里面明显是在对他用刑。
魏宝亭皱眉想了一会儿,没有个头绪,毕竟谢之州的性子实在让她琢磨不透,只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就行了,刚要走,忽然听见宫墙内一阵骚乱,是东西被扫落的声音。
而后便见一脏乱的矮小男人往前冲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根长木棍,嘴里嘀哩咕噜的嘟囔着,唬的身后的侍卫并不敢上前去。
大师一边跑,一边朝着天指着,忽然瞧见面前的女人,吓得惊呼一声,“——啊!妖、妖怪!”他噗通一声磕倒在地上。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不属于这里的灵魂......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往后退去,不敢靠近魏宝亭半步。
等谢之州闻声赶来的时候,他已经被侍卫捉起来锁在了西殿里。
“有没有吓到?”他跑到魏宝亭的面前来,先摸摸她的头,又牵起她的手,见她摇了摇头,这才长松了一口气,“都怪我,不该把他留在宫里的。”
眼底闪过丝阴鸷。
“他.....他不是大师吗?你怎么把他关起来了?”
谢之州并不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往朝华宫走,等离着西殿远远的,这才对她道:“他疯了。”
......确实是疯了,不过是他故意让人弄的。之前他就觉得很奇怪,魏宝亭是异世之人的事情只有他与法师知道,怎么会从贵妃的嘴里说出来?他派人打探才知晓,原来是贵妃因着柳鹤鸣之死,恨极了他,暗地里派人收买了法师,要法师说些话引诱谢之州行暴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