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伶热了饭菜,给蔺修送进房间里。
他躺在床上,耳朵里插着耳机,听见门响,翻了个身,一言不发。
温伶安慰着:“阿修,起来吃个饭,别自暴自弃的,心态调整好,这次没考好,咱们再接再厉。”
蔺修心口如堵着一团东西似的,闷得慌,也臊的慌。
在这个时候,别人的安慰在他听来,仿如裹上一层□□一般,像极了讽刺一般刺耳。
温伶心疼他,柔声细语的哄着:“你坐起来,让妈好好看看你,儿子,你别不开心了,你看蔺简,他一直那个样子,心态就保持的挺好,这一点你要向他学……”
“向他干什么?向他学习吗?啊!”蔺修腾地一下坐起来,双目赤红,羞愧化作对亲人的愤怒,他嘶吼着嗓子,朝着温伶发火,“蔺简不就考好这一次,你们全部都向着他吗?连你也不想当我妈了,那行啊,你去当他的妈去!”
温伶错愕的看着这个儿子,蔺修在他面前从来不会发火,甚至比任何人都考虑他。
温伶盯着他看了一会,嘴唇翕动,最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好吧,你好好静一静,。”
临走时,她想起来“熬夜”那件事,交代道:“以后别熬夜了,宁悬他也没熬夜。”
最后一句彻底的将蔺修刺激到了,蔺修歇斯底里的吼道:“滚啊!”
*
宁悬作息很规律,晚上十一点半准时上床睡觉。
蔺简比他晚睡半个小时。
今天是周末,两个人都晚了半个小时,十二点半的时候才休息的。
从那天晚上宁悬换上小短衫之后,蔺简发现他还有某种隐藏的特别爱好。
瞒着宁悬在购物车加了一堆小玩意,果断把他的睡衣换成每晚都小短衫。
小短衫是白色的布料,有点透明,宁悬皮肤白又细腻,活活的一个细皮嫩肉的小少爷。
刚开始还害羞,后来,他也就在蔺简无羞耻的目光打量下果断放开了。
谁让蔺简将他睡衣藏了呢。
他也不是没裹着浴巾睡过觉,到后来蹭掉了,两人之间少不了干柴烈火,摩擦起点火花。
每到这时,蔺简就去客房冷静去了。
后来他也就没管,直接穿上了小短衫。
裸露的那截腰纤长柔美,薄薄的一截。天气越来越冷,蔺简每晚都得靠着他睡。
黑漆漆的卧室,蔺简突然问起宁悬,“我怎么觉得蔺修他妈今天问你熬夜不熬夜的事情,与蔺修有点关系呢?”
宁悬仔细想了想,“我猜是上次,我同桌将我熬夜的事情传遍班级之后,三班的人都效仿了。”
他记得那次,很多人的桌子上都改了作息时间,睡觉时间都在十二点之后。
“嗯?”蔺修侧着身,“上次是哪次?”
他记得每到十一点半,他就会推着宁悬去休息,最迟也在十二点左右。
“就、就那次啊。”宁悬平躺着,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这急促又带羞怯的声音,让蔺简的回忆回到了那天。
蔺简哑笑一声:“我记起来了,那天,确实挺晚的,凌晨两点多了吧,辛苦我家宝贝了。”
宁悬“嘶”了一声。
他最不愿意回忆那天的事情了。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夜深人静,所有的情愫都可以任意发酵。
腰侧那只手不安分的很。
气氛有些凝重,交缠的呼吸越发急促。
蔺简不知何时,翻身而上,他的嗓音像是悬在剑尖一般,压抑着,沙哑着,有上一个字,下一个字就像哑了一般,咽进喉咙里,一声一声喘着气。
头顶上的人轻笑道:“礼尚往来,这次我来帮你。”
*
时间流逝的很快,尤其是在距离高考越来越近的这段时间里,一中组织了大型动员会,在升完国旗之后对着天空激情澎湃的宣誓。
蔺简社交圈广,在学校期间就跟比他大一两届的人玩了,玩的太好,以至于高二换届的时候,那些人直接把学生会主席的职务交给他。
这只是一个挂名的职务,还是当刘森平找到他问这个事的时候,他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
刘森平直接转达了领导的意思,“上头要拍个纪录片,今天会有一场宣誓,你带学生会里的几个人去查一查穿校服的情况,到时候会有航拍。”
“哦。”蔺简点头。
这不算个什么事。
他跟高二的那群也挺熟的,学生会也就那么回事,发了一条信息,就有几个学妹自告奋勇的站出来。
国旗仪式结束之后,作为代表的宁悬上台带领宣誓。
国旗下,少年挺拔的身姿十分打眼,阳光洒下一层光辉,拓出他清隽的轮廓。
他安静,沉稳的站着,无视任何喧嚣,一字一句,清冷的念着稿子。
蔺简借着职务之便与那些校领导一同站在他身后,盯着前排男朋友的背影,嘴角轻轻勾起。
“我承诺,不负青春!不负未来!”
在全校学生激昂慷慨的宣誓中,航拍飞机渐渐拉近,蓝色天空为衬,群心所向,气势恢宏,场面壮观而又宏大。
宁悬念完稿,低头整理着稿子,蔺简不知何时走过去,帮他收着麦,他睫毛轻敛,轻轻地,一字一句的复述着刚刚的话:“不负青春,不负未来,还有你。”
宁悬心口一怔。
两人没有多交流,校领导就叫蔺简去做其他事了。
蔺简转身之际,听到宁悬轻轻的回了一声:“我也是,简哥。”
蔺简在那一刻,突然心脏狂跳不止,恨不得在这么多人面前,给他一个拥抱,他太开心了,太快乐了,仿佛身体里重新注入了血液一般,每一处都在叫嚣,都在沸腾。
以至于教导主任跟他讲了一遍,他都没听懂,拧眉问:“主任,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到。”
教导主任皱着眉,“我声音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