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病了几天,她也就丧了几天。估计是这几天睡得太多的缘故,今天早上五点半她就完全醒了。她决定换上跑步衣就出门去跑步。
持续的丧不是她的风格。
包工头已经死了,她自责也无意义。而且,沈与执说的是对的。白中贺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包工头既选择了帮他做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注定逃不了一死。
她该反思的问题是自己不要总是这么冲动,而不是困在没必要的自责漩涡里。
天气早已经入秋,梧桐树上的叶子也已经黄绿里夹上了红。
有一段时间没有晨跑了,这半小时跑下来让她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更换了一遍。她喜欢跑步,因为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是跑不掉的。
她在路边停下了脚步,微喘着气,拿脖子上的毛巾摁压着脸上的汗。她看见太阳踩着梧桐叶升了起来,隐约听见有人叫她。一转过身,就看见了唐徊和沈与执。
唐徊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向她慢跑而来,穿着一身黑灰相间运动服的沈与执却转头跑开了。
“你也晨跑?”眼见唐徊停在了她身边,她先说了话。
唐徊也举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汗,“我哪天不晨跑?这是我很多年的习惯了。”他擦汗的手一愣,“你不知道?”
她避开唐徊的视线,而是去看着那迅速升起的咸蛋黄,“好像是忘记了。”她发现太阳升起来很快,可是落下去很慢。
“怎么,心情不好?语气听起来这么感慨。”唐徊靠在栏杆上,“因为那个人的死?”
“你怎么知道?”她侧着脸看他。唐徊的五官的轮廓棱角分明,剑眉英挺,下颚漂亮却冷冽,一举一动间自带气场。
“与执说的。”唐徊很难得地笑了一下,“他一个嘴巴这么甜的人都哄不好你,看来你是真的很受打击了。”
“毕竟是一条人命。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她反问。
唐徊不说话了。
一阵风吹动了她额前的碎发,扎了她的眼,她晃了晃脑袋,“你们都觉得我是是庸人自扰吧?”
唐徊没否认,也没承认。
她叹了口气,“我只是因为自己的冲动而感到生气罢了。我也不是因为别人,因为自责就放弃自己的人。”
他浅棕色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她,然后说:“不止与执觉得你变了,我也觉得你变了。”
“哪儿变了?”她认真地问。
其实,她自己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唐微了。
“会挣眼看世界,而不是只看自己了。”唐徊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语气。
她装模作样的捂着胸口,深吸了口气,“姑且算你在夸我吧。怎么样,是不是准备爱上我了?”
女配突然性格大变,吸引了男主的注意力。这个梗她看得也不少,贼带感的。
唐徊嫌弃地退后了两步,“不必,告辞。”
“你怎么这么怂呢?”她忍不住吐槽。
这唐徊的人设怎么也崩了?说好的邪魅狂狷的霸道总裁呢?
“你应该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让我如此恐惧。”唐徊准备动作已经动了起来,又转过头提醒她说:“下周与执生日,记得准备礼物。”
听唐徊这语气,怎么像是在暗示她去哄沈与执呢?沈与执咋了?还是她又把沈与执咋了?
她没费劲多想,沿着人行道跑回了唐家。
第二天是周一,她照常回了学校上课。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她才发现沈与执在和她冷战,而且明显是单方面那种。要不是因为在计量经济学的课上她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她求助沈与执却惨遭忽视,她都没发现沈与执在对她冷战。
这家伙明明就坐她后面,硬是不理她,她没有办法只好磕磕巴巴地回答了一些她在书上偶尔看到的一些句子。老师批了她一句“望文生义”就让她坐下了。
她下课的时候还朝沈与执瞪了一眼,他没搭理她,全然把她当作透明人一样从她身边擦身而过。在社团里也是,她一进社团办公室,他就冷着脸走掉了。
看沈与执的样子,是真的打算把她当陌生人了。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远离沈与执的终极目的直接达成?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下午没有了课,秦羽说周末约了网友见面于是让她去陪她买衣服。秦羽是她在选修课上认识的一个妹子,聊天的时候才发现她本来应该是唐微的舍友,俩人又挺聊得来,所以就混熟了。
“微微,你觉得怎么样?”秦羽拿了一件蛋黄色一字领连衣裙比在身上问她。
她看看秦羽的脸又看看连衣裙,伸手拿了同一条款式但是是深紫色的裙子出来,“我觉得可以,这里还有一个色你要不一起试试看,更喜欢哪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