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辞眸子瞪的圆圆的,又气又羞,像竖起耳朵的小兔子一样,太子刚才那意有所指的一番话,她自是听明白话里的意思了。裴行璟明面上矜贵雅致,实则真是个混.蛋啊!
什么偷香窃玉的滋味他还没尝到,耳尖染上浅浅的红,宋清辞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寝衣,所幸没露出什么。
自打宋清辞接受周修林的情意后,太子明面上没有什么反应,宋清辞以为太子并不在意。没想到,裴行璟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到她的闺房,还专门挑她睡着的时候,若不是她今夜不太困,一时难以入睡,怕是根本发现不了裴行璟做的这些事情。
最初的讶异和羞赧过后,宋清辞有心穿好衣衫下榻,拉开与裴行璟的距离,她坐在床上,总觉得气氛有些暧昧,可是她的脚踝因受伤而无法动弹。
无奈,宋清辞松开手中的帐幔,轻薄绣缠枝葡萄的帐幔轻飘飘落下,有了这一层帐幔的阻挡,虽然不起什么作用,但宋清辞觉得安心不少。
她试图打消裴行璟对她的情意,“殿下,我已经答应和周大人在一起了,等万寿节过去之后,他就会去求皇上赐婚。周大人为人踏实上进,家里的环境也很简单,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东西,他还承诺以后不纳妾、一辈子不负我。我愿意和他在一起,若无意外,周大人会是我的驸马。还请殿下成全我与周大人。”
女郎的声音清和,似水般流淌在人心头,在晶莹的月色下,莫名多了些缱.绻的意味。
裴行璟长身玉立,幽深的眼眸注视着她。宋清辞以为多了一层帐幔的阻挡,便将她的润秀与娇嫩掩藏了起来,然而她不知道,轻.薄的帐幔里,女郎着轻盈的嫩荷色小衣,乌发柔柔披在细肩,外面的烛光和月华透进帐幔,为她染上了一层熠熠的光辉。
她的纯真娇嫩与灵动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越发的勾人,引.诱着裴行璟掀开那层轻纱。
这么想,裴行璟也就这么做了,他朝宋清辞的床榻走去,掀起帐幔,只着寝衣的女郎完完全全的出现在他面前。
裴行璟低沉的声音响起,“公主应当记得,我之前说过,除了你,太子妃不会是其他人。”
裴行璟很少在宋清辞面前自称孤,方才裴行璟自称孤,用太子的身份,逗了她几句,这会儿认真起来,不再逗她了。
帐幔被掀开,太子的目光像猛兽盯着猎物一样,带着些势在必得的意味,宋清辞有些不自在,她轻轻咬着唇,有心再反驳几句,可她意识到,面前的郎君是一国储君,蛰伏的猛兽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看中的猎物的,尤其在此刻这样的情景下,并不是适合谈话的场合。
当务之急是要让裴行璟出去她的屋子,若是被人发现了,她可就惹上麻烦了。
宋清辞声音闷闷的,“殿下,我困了,您将那条长命缕给我,您也回去歇息吧。”
裴行璟慵懒的开口,“端午佳节,这条长命缕我就先收下了。”
宋清辞抬起眸,“殿下,这是我送给周大人的。”
她的做的长命缕,到了太子手里,这算是怎么一会儿事?
裴行璟懒洋洋的开口,“是吗?我觉得这长命缕是给我的。”
宋清辞还是第一次见到裴行璟这般无赖的样子,为了不让周修林收到她做的长命缕,前一天晚上偷偷的将长命缕从她的房间拿走,今个还大言不惭的说这长命缕该是他的。
宋清辞吸一口气,“等到明天,端午节就过去了,我就算是将长命缕给周大人送去,也失了意义,殿下就将这长命缕给我吧,我不会给周修林的。”
“距离端午节过去还有几个时辰。”裴行璟却是拿起床头边另一条长命缕,拉过宋清辞的右手,一掌攥着她的手腕,防止她挣脱,轻轻的系在她的皓腕。
宋清辞想要收回手,却未能成功。裴行璟接着将另一条长命缕递到她面前,示意宋清辞系在他的手腕上。
宋清辞轻咬着唇,并不接过来,端午节男女给彼此系长命缕,这是未婚男女才做的事情,太子这是什么意思?太子到底知不知道这种习俗啊?
裴行璟勾了勾唇,“公主若是将长命缕给我系上,我就回东宫。”
“殿下不能反悔。”一听裴行璟这样说,宋清辞接过长命缕,不管裴行璟到底是什么意思,最最要紧的是要让他赶快离开凤阳阁,若是被荔枝还有其他宫女、太监知道裴行璟在她的房间里,宋清辞和太子之间可就说不清了。
宋清辞动作很快,将长命缕绑在裴行璟的左手。
这下子,她和裴行璟都带着长命缕。看着宋清辞低头为他绑长命缕的样子,裴行璟眸色浮现点点笑意。
宋清辞毫不客气的赶客,“殿下,您可以回去了。”
太子倒不急着离去,像是忘记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一样,深邃的眼眸落在宋清辞莹白的双腿,声音低哑了些,“公主脚踝受了伤,我检查一下公主的伤势。”
为了上药方便,宋清辞今夜穿的寝裤只到膝盖处,显露出细白修长的双腿和玲珑的身姿。
宋清辞赶紧道:“在宫外陈大夫已经给我检查过了,回宫后张医女也给我检查了,我伤势如何,殿下是知道的,不用再检查了。”
裴行璟却越发无赖,欺负着她,“我亲自检查一番才放心。”
说着话,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的小腿,触感柔滑细腻,渐渐的往上游走,来到宋清辞的膝盖,接着再往上。
没了一层寝衣的遮挡,裴行璟有力的大掌触在她的肌肤,宛若肌/肤相/贴那般亲密,宋清辞耳尖越发的红,她可以清晰感受到裴行璟掌中粗糙的一层薄茧以及温热的触感。
宋清辞倾着身子,立即拦着裴行璟作乱的大掌,裸露在外的肌肤泛着浅浅的粉,盈盈杏眸泛着羞赧,“殿下。”
小姑娘害羞了,再继续下去,怕是她真的要哭鼻子了,裴行璟反握着她的素手,大大的掌包裹着她小小的手,“别想太多,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宋清辞又气又羞,太子就爱欺负她,她才没有想太多呢,只要太子回去,保准她立即能睡着。
宋清辞努力板着一张脸,“只要殿下以后不再做这样的事,今天晚上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若是被周大人知道了,他会生气的,周大人是您的臣子,我以后就是您臣子的妻子,殿下乃一国储君,总不想以后被人非议您要抢臣子的妻子吧!”
裴行璟不但不气,反而轻笑了一声,“公主就这么想嫁给周修林?”
宋清辞道:“我的处境殿下是知道的,周修林是最合适的成亲对象。殿下若是真的喜欢我,不该半夜闯进我的房里,也不该做这样的事情。殿下,您会遇到适合您的女子的。”
裴行璟拨了下玉扳指,“看上去适合的人选,未必真的适合公主。纵然周修林不会负你,周修林的祖父、祖母、以及周家二房,不是好相处的,公主了解周家其他人吗?”
宋清辞没出声,周修林曾简单给她讲述过周家其他人,虽然并不详细,但从周修林寥寥几句话里,不难看出来周家其他人的性情。
他的祖父、祖母倒还算明事理,对周修林也算不错,但在周修林的父亲离世后,因着周家二房不再赡养他们二老的威胁,周修林的祖父、祖母便狠心和周修林以及他的娘亲分了家,可见这两位老人性格并不强势,反而带着几分自私和懦弱。他们疼爱周修林,只是这份疼爱是有限度的,更关心自己老了之后的日子。
至于周修林的二叔、二婶,不用想就知道这两人不是什么善茬。
默了片刻,宋清辞出声,“多谢殿下提醒,不过这是我的事情,我不会软弱的被周家人欺负,我也有信心,和周修林过下去。”
眉峰微挑,裴行璟面色如常,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道:“谢柔被送进了寺庙,受到了责罚,谢尚书给你和蓁蓁准备了赔罪礼,明日我派人给你送来。公主早些歇息吧。”
谢柔送进了寺庙,宋清辞叹了口气,真是自作自受,青灯古佛的度过余生,对谢柔这样骄纵的姑娘来说,实在是煎熬。
这个处罚有些严重,不过这也是谢柔罪有应得,没有一点高门贵女的教养和规矩,即便谢柔冲撞的不是她和裴云蓁,也不该平白无故的出言不逊,甚至动手伤人。
出去凤阳阁,盛厉禀道:“殿下,派去浙省的侍卫回来了,周大人的家人再有两三日也会到达上京,周大人二婶的娘家侄女也跟着到上京了。”
脚下踏着银辉,如水月色洒在他银白锦袍之上,听到这话,裴行璟并不意外,周修林曾向他提起过周家人,他自是知道周家二房是什么样的性情。宋清辞想要好好的跟周修林过下去,只是,注定周修林要辜负她了。
盛厉又道:“还有,汪举人、陈举人、顾举人在浙省求学的情况和风评,也已经调查清楚了。”
裴行璟派侍卫去浙省,自然不是只为了周家人,再有三个月,便是三年一次的会试,身为太子,会试由裴行璟主持,最后及第的学子,也将是他的门生。大宴建立不久,正是缺人才的时候,这次的会试,便是选拔人才的好机会。
如今已有不少举人前往上京备考,江浙多出才子,盛厉口中的那几位举人,正是浙省的学子,学富五车,在举人圈子里很受追捧,是冲击状元、榜眼和探花强有力的竞争者。
不过修身齐家,方才治国平天下,要想成为大宴的栋梁之材,德行和能力缺一不可,浙省远离上京,裴行璟刚好趁机机会派人打探汪举人等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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