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人声喧嚣。肖闻郁刚过安检,步伐迈得快,助理与几位同?行?出?差的经?理紧跟而?上,一行?人进了机场贵宾室,周围随即安静下来。
她的声音逐渐清晰。肖闻郁:“……还说了什么?”
另一边,沈琅喝完半杯牛奶,才听到他接话。
沈琅走到卧室飘窗前,不答反问:“你不相信我吗?”她开了窗,给飘窗台上养着的圣诞玫瑰通风,声音在风里寥落,“你还说,以后对我要星星不摘月亮,我想向西绝不往东,就算是哪天想看雪,也能人工降一场给我。”
沈琅演得太浮夸,对方?没出?声。
她把喝完牛奶的玻璃杯随手搁在一旁,看了眼手机,居然还没挂。
“昨晚肖先生把手表和卡落在我这里了,”沈琅总算正经?了些,“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肖闻郁:“我出?差去澳大利亚,下周回来。”
“太久了。”沈琅又收不住了,尾音故意?软着笑说,“我等你。”
说话间,窗台那几盆圣诞玫瑰的叶尖轻微颤动,蒙了点点白霜。
下起了雪。
虽然天气早就入冬,市郊山上已下了好几场雪,但这还是市内第一次下雪。沈琅开了免提,将窗台口的玫瑰花挪进内室,问:“机场下雪了吗?”
“没有。”
该挂了。肖闻郁想。
贵宾室内气氛静谧,沈琅开着免提,他能清晰地听见对面任何细小轻微的声音,拖鞋曳地,衣料摩挲,有物件被搬到地上,沉重的一声闷响,接着她的声音响起——
“你去南半球,要错过今年市内第一次雪了。”沈琅觉得可惜,又问,“你想看雪吗?”
肖闻郁还是没挂电话。
对方?任何细微的声响都有如近在咫尺,像一个沉溺蛊惑的信号。肖闻郁停顿片刻,才回:“……怎么看?”
沈琅没多解释,挂电话前只?好整以暇地说了一句,留白留得非常暧昧:
“我等肖先生回来。”
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多提昨天晚上的事?,沈琅对此表示非常理解。
醉酒后连擦枪走火的情况都有,酒精和荒诞难抑的情|事?只?适合关上门?留在前一晚,等第二?天晨光浮起,开了门?又是像模像样的人——何况肖闻郁只?是吻了她的手。
思及此,沈琅非常感慨。
小纯情连喝醉后都只?会吻异性的手。
等哪天有空一定要当面问问,他在美国的每个晚上都是怎么过的,这简直能出?一本禁欲简史。
不过很?快,沈琅就把这个问题搁置在了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研究方?向:
研究肖闻郁在澳大利亚的每个晚上都是怎么过的。
不枉前段时间沈琅发烧也要带着全组赶进度,商业园项目的初步设计很?快进入了审批,在开始下一个施工图设计的阶段前,整个项目E组都处于?一种?难得清闲的状态里。
闲则生事?。
这天下午,小助理抱着堆图纸和文件第六次进入沈琅办公室,欲言又止。
沈琅接过一沓图纸,从桌上她那堆图纸海里腾摸出?个空地,随意?放好后,抬眸笑问:“再看我就要害羞了——怎么了?”
“沈工,”助理神情仿佛在做贼,小声问,“您有空吗?”
助理有任务在身,摸出?个黑色文件夹,跟交接什么秘密合同?似的把文件夹递给沈琅,边递边低头忏悔:“真的,我真的都劝过了,我说您肯定有男朋友了,没有也不愁有,但我哥非让我给你,劝都劝不动……”
沈琅打开文件夹,透明的封层里夹着张彩印纸,纸上印着位男人的生活照,底下密密麻麻几行?,详述了学历房车兴趣爱好等等等等。
俨然是一张正规严谨的相亲履历表。
沈琅:“……”
事?情要从上周说起。
上周沈琅没让助理还那些爱马仕的餐具,助理过意?不去,又请沈琅去新?家吃了几次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