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宁模糊地觉得自己见过这个名字,但具体又记不太清楚,直到他搬到宿舍,和里面七八个华人外表的保姆大眼瞪小眼的才反应过来——
自己和这位顾穆晟,由于都是临时来学习的,又都是男的,所以被分到了一个宿舍。
这室友可真是够矜贵的,来俄罗斯这种民风彪悍的地方,都带了这么多保镖。
年宁看着里面满脸通红地躺在床上,明显正在发烧被厚重的被子盖着都仍然不住的身材和外貌的室友,缓缓地吐出了一口长气,吹开了耷拉在自己脸上的貂毛耳朵。
俄罗斯这个同性恋婚姻法还没通过的国家,一定不知道就算都是男的,也有01之别,是不可以住在一起的。
尤其是他这种小寡夫,简直就是高危选手,随时有可能霍乱宿舍。
小寡夫年宁施施然地走进了宿舍,双手无比自然地往袖子里一揣,站在自己昏迷不醒的室友旁边伸长脑袋探头看,就像个正在看自己地里庄稼长得怎么样的娇俏小农民,年宁转头问这群保姆们:“这个,我是新来的,也是来这里学习的,给我分配的宿舍在这里,请问我的床在哪儿啊?”
保姆们沉默不语地看着被各种衣服杂物堆满的另一张床“.....”
年宁善解人意地盯着床上的病人道:“没事的,我现在不睡,让他晚上八点前起来就行。”
保姆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六点半了。
保姆们:“.....”
年宁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位躺在自己床上的病人,他不是一个乐意在对方意识模糊的时候喜欢窥探别人的人,但美这种东西对于画手的吸引力是天然的,尤其是对自己胃口的美,
这种好奇就类似小矮人看到躺在自己床上的白雪公主,也不是非要对白雪公主怎么样,但就是想多看两眼。
因为的确没见过这种长相。
就像是年宁看到这位室友。
这位正在发烧的白雪公主轮廓深邃,肤色大概是象牙白,是一种比雪更剔透的白,双颊眼下都泛着莓果般的赤红色,而这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公主实在是比小矮人高太多了,基本和年宁下飞机之后看到的俄罗斯人身高齐平,躺在单人床上竟然有点拘束感,他额头上泛着汗,亮晶晶的,呼吸急促又平稳,微微蜷缩的样子看起来很没安全感。
年宁扫过那份登记表,他记得这位顾穆晟比自己小,他莫名叹了一口气,转头对那群保姆道:“能麻烦你们把那张床收拾出一个能够放下我的地方吗?对了,你们住哪里啊?”
其中一个保姆迟疑地开口:“我们买了附近一个别墅,但是开车要一个多小时,你要和我们一去回去睡吗?”
这位保姆妹妹显然是一眼就看穿了年宁0的本质,丝毫不担心年宁会对她们一群妙龄保姆干什么。
明天的课九点钟开始,一个多小时就是七点多就要起床,这个时候天还没有亮,在这种天气出来坐一个小时车来上课和坐一个小时冰箱来上课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年宁痛苦地放弃了和保姆小姐姐们一起回去睡的思考建议,认命地开始收拾对面床上的东西,几个保姆也来帮忙。
年宁其实对这位出来学习还带着好几个佣人的室友有着一点小小的好奇心,但是他实在是太累了,心也累身体也累,只想躺在一个和幕书白毫无干系的床上呼呼大睡一场。
于是收拾东西起来越发的简单粗暴,年宁把衣服全一扒拉到一边,里面露出厚厚一沓书,年宁也没细看,就想把这摞书也推到床的另一边,被一位保姆眼疾手快地阻止了。
保姆惊呼:“诶呀!这别推!顾少可宝贝这套书了!放在床上都用衣服给包好了的,给我我来弄!”
年宁看着一堆单价不下五位数的衣服,又看了看这套被一层黑色牛皮纸包裹的书欲言又止。
这位室友....行事做派还真的挺公主的。
保姆们小心翼翼地又用一件十几万的风衣外套把书包起来。
年宁:......
地铁小农民看手机.jpg。
包着包着其中一个小保姆惊恐地叫出了声:“这里的书皮破了一个角!”
一群小保姆就像是小黄人一样围在一起紧张地叽叽喳喳起来,活像破的不是书皮,破的是她们躺在床上的少爷的处/男之身.
年宁的在一群女人压抑的尖叫声中被吵得脑子一热又一涨,直接就软倒在了床上,他看着对面那堆黑漆漆的书皮中露出五彩斑斓印刷劣质的一角,缓缓地,缓缓地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