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出点什么事,影响了司小将军救妙妁,那她对妙妁的“友情提示”不就没有意义了嘛!
冥冥中,这一次她给自己定下一个“人设”:把她知道的全都“警告”出去。尽管她也说不清这么做能起什么作用。也许只是单纯享受“指点江山”的恶趣味。
总得做点什么,哪怕愚蠢。
过了好久,庄青终于将梅子豆腐送到。
“小的刘大,给姑娘送菜来了。姑娘要的这道梅子豆……”
管他刘大刘小,一听就知道是假名字。薛顺心开门见山:“你混进王府,是什么目的我很清楚。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
“姑娘在说什么?”庄青茫然,四下看看,确定薛顺心是在同他讲话。
“别装了。你是做什么的我知道,你和你兄弟们……呵,你们老巢在哪里我也知道。你要是不想被人端了老窝,就老老实实走人,别想着捞你那两个被当作刺客的蠢蛋兄弟了。小心把自己搭进去!”薛顺心严肃地看着庄青,脸冷得跟冰块似的。
“姑娘可真会讲故事……”庄青笑笑,似是觉得她有趣。
“我好心提醒你,你再在这里待下去,迟早死在这里。”
“姑娘可别吓唬小的了。您先尝尝这梅子豆腐吧。”
薛顺心叹了口气。她知道庄青是装的,刘大就是庄青,庄青就是贼。可贼不信她的话,她也没办法。
迟疑片刻,她抬头冲庄青眯眼一笑,计上心头,“刘大是吧?不错,是个机灵人,长得——”她打量着,“也俊俏。”
起身走到门口,将房门关上,薛顺心回过头绕着庄青细细看了一圈,然后猝不及防地抓住庄青的领口,胡乱揪扯。
“来人啊!救命啊!”直至庄青将她一把推开,她顺势摔在地上,大声嚎叫。
庄青意识到事情不妙,转身就往外跑,可出门没多远就被赶来的侍卫逮住了。
薛顺心紧接着告到霖王跟前,说庄青在给她送菜的时候试图挟持她。
庄青辩解:“王爷冤枉,是心姑娘点名要小人送菜到她房中的。谁知……”
“王爷,此人形迹极其可疑。我将他骗到无人的地方,正是要逼他露处原形。早先,我看他鬼鬼祟祟前往药房,就悄悄跟着他,谁知竟听见他逼问张郎中那夜的刺客关在何处。”薛顺心充分发挥戏精精神,义正言辞,说得有鼻子有眼。
“你,贼喊捉贼!”庄青皱眉,愤愤然瞪着薛顺心。
“你,你才是贼!”薛顺心故作惊慌地缩向一旁,娇弱地忽闪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看向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求王爷做主!”
霖王目光似冰锥,分分钟能把庄青扎成筛子。不等分说清楚,他直接命人将庄青暴打一顿,赶出王府。
薛顺心满意地舒了一口气。除掉不顺眼的人,真令人愉快!
然而,这种愉快并没能持续多久。
当她再次前去小黑屋的时候,她发现妙妁已经不见了。
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妙妁已经被人救走了。她不禁连连叹气,是该庆幸自己没被司小将军报复性杀害呢?还是该哀叹不久的将来可能要发生令她惆怅的剧情呢?
她总不能从现在开始祈求,祈求皇帝不要给霖王赐婚,祈求霖王不要拿她当挡箭牌、还送她什么鸟钗,祈求妖妃徐静柔不要喊她一起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祈求……
她很想做点什么,但这题已经死透了,真解不了。
颓丧一直持续到再次听闻妙妁的消息。
据悉,妙妁和司小将军逃跑后,霖王派出精兵乔装尾随,只见他俩东奔西走,四处兜圈,最终落脚在一户农家。经霖王密探仔细观察,那地方是乌啼国奸细们的重要据点。之后,霖王加派人手将奸细窝一锅端。
但是,妙妁并没有被带回霖王府,至于司小将军是否被悄悄送回乌啼国,不得而知。
霖王府百事通师徒,老张和小梨,悄悄告诉薛顺心:乌啼国此刻正上演着一场血腥的权力争斗。
薛顺心竖着耳朵认真听了三遍,才将乌啼国的皇室八卦串明白。简而言之,妙妁她大爷的儿子篡位了。一开始她听说什么“萝莉篡位”,直觉得满脑子冒问号。后来才搞清楚,妙妁她堂哥的名字叫逻历。
逻历上位后,坚决同月落国保持和平,为此不惜让出了边境的部分土地,理由是:边关将士的性命、黎民百姓的安宁,都比几块荒地重要。
先不说逻历这脑回路是否清奇,听到这里,薛顺心已经隐隐觉得妙妁八成没落下什么好结局。
她不禁感叹,炮灰命运凄惨。
说来,也只有别人惨,才轮得到她感叹。若是悲剧摊在自己身上,怕是没有半点伤感的闲情。尽管,她本身就处在某种意义上的“悲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