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们都简单地处理了伤口,我谢过掌柜的对小阳的照顾后,把他抱回房间,想早点休息了。
房间里亮着幽幽的灯火,二师兄一个人坐在一边,嘴里叼着一根白色的绷带,正一圈一圈地缠着他左肩上的刀伤。
见我来了,他马上就绑了个结,放下衣袖遮住了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自然也很配合地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一样,抱着小阳去睡了,之后才看见他默默抱了一团棉被坐在另一张床上发呆。
过了一会儿,他起身去关上了窗,然后再拖着棉被继续发呆。
我便抱起自己的一团被子走了过去:“多盖张吧,没那么冷。”
可随后他看了看他,摇了摇头:“你晚上不盖被子睡会着凉的。”
……可你已经着凉了,还烧着呢吧!?
这时,隔壁房间的卜渊一把就推开我们的门,朝着我们眨了眨眼睛:“你们缺被子吗?”
“唔,你有多的吗?或者厚一点的我们换一张?没的话我下楼去找小二拿……”我还没说完,卜渊就咧嘴笑了笑:“我给你们拿张厚的!”
随即,他就走出房间,过了一会儿,抱了一张十分厚实的大棉被过来:“这个可以吗?”
“应该可以!”我对比了一下这张和我手里的,足足厚了一倍啊!
于是我跟卜渊道了谢,转头抽掉二师兄手里抱着的棉被,把厚的棉被裹他身上。
他确实是烧着,明明双手抱着的棉被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我抽离了,待我把厚棉被盖他身上时,他眼神里都有些发懵。
目睹了这一幕的卜渊好像马上就明白了什么:“这被子你们留着,我那边还有,你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馆?”
“这么晚,医馆都关门了吧?”我说。
“也是噢,那这被子够吗?还冷不冷?或者我整个人都可以给你抱……”说着他这人就要往床上挤——但这次二师兄反应倒挺快,一下就推开了。
“被子就好,你别过来了。”不知道是太疲累还是烧着的缘故,他声音听起来真的有了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说着,就沉沉地往枕上栽,接着转过身去,看起来像有几分冷漠无情。
“……!?”卜渊顿时满脸颓废,仿佛脑袋上的高马尾都耷拉下来了。
“……会传染。”二师兄这才补上一句解释,卜渊就撇了撇嘴,一边嘟囔着“一直在表白,一直在失败,什么人生……”一边走出了房门。
纷纷碎雨滴滴答答地下了一整夜,早上的天气昏昏沉沉的,时不时夹带了几声雷鸣。
我很早就行了,实在是受不了那细碎的雨声,听着让人心情也低沉起来。
房里的两人还没醒,我试着过去用手探了下二师兄额头的温度,烫得我几乎条件反射地抽开手,我试着摇了他几下也没醒,看来是烧得昏昏沉沉的。
我问掌柜借了把伞,到街上找家看起来靠谱点的药店,买两包退烧的药正打算回去,药店门外忽然吵闹起来,似有个少女快速地跑过,后面紧追着几个男子。
药店的老板也道了声:“大清早的怎么这样吵闹。”
我拎着药出去看看,那是一个穿着碎花长裙的少女,她双手握拳,默默地往前跑,后面有三、四个青年男子,边追边大喊大叫:“站住!给我站住!”
我几下子跑到那个慢得快要掉队的其中一个男子身旁:“请问发生什么事了?需要帮忙吗?”
“前面那个姑娘!她从扬韵楼里跑出去了!我们捉不回去我们可就惨了,大侠,帮下我们啊?”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