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行凶的人不是和醉花楼一个势力的。”沐临平静地,“醉花楼不至于自相残杀。”
京官闻言后抬起了头,视线落在沐临身上,“你的意思是,还得再分一批人去调查这凶手的势力?现在醉花楼仍无进展。”
“只是换个方向,兴许能找到和醉花楼相关的信息。”沐临道。
“人人都道临京城的沐老爷神机妙算,没想到还有你未敢确定的事。”京官听罢,脸色沉了下来。
看得出,这位京官对沐临并非全盘信任。
“世间上未知的事可谓无数,我非活神仙,自然不能全部知晓。”沐临表现得十分淡然,让人有种与谪仙交谈般的疏离感,“但京府既有难以解决的难事而调派临京府人员帮忙,想必是想获取更多未知的资讯。”他这话说得平淡,但隐藏了一句回击:你们京府也是因为有太多不确定的事才需要临京府帮忙的,少装蒜了。
“我也正因受临京府所托而来,为你们提供一些思路,作为参考。”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放缓和了些,“大可不必每每依循。”
我不知怎的还是听出了他隐藏之意:若不是因为临京府我才不会来,爱听听,不信拉倒。
当然,真实情况而言,沐临肯定不会这么接地气,不过一听就能听出这个意思就是了……这就是高智商的人说的“好听的话”吗?
凛锋寒应是察觉到了这里弥漫起来的硝烟味,几下走过去沐临面前,刚想伸手,沐临一下子流转身去隔壁桌子上翻阅资料了。
导致捕头瞬间不知所措。
而后,几个刚归来的捕快去请示沐临时,沐临只冷漠地回了句:“听官大人安排便是。”
“……”
许久之后,京官处理完手上的文件,捕快们也休息好了,他便吩咐下去:“继续调查醉花楼,不要理会其实事情,这次目标锁定秦淮秀这个人。”
“是,大人!”捕快们应了声后很快就走出了衙门。
只有凛捕头还直挺挺地站在沐临身旁,纹风不动。
“抱歉诸位。”京官对我们道,“你们的案子暂时要搁一搁,现在我们在调查一件尤为紧要的事情,不能分神。”
“没事,我们前来这里主要只是想找沐老爷探讨一下。”大师兄微笑道。
“你们可别被他唬住了,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就这脾气。”京官也露出了微笑,“你们可以稍微等待,又或者不必等候了,这种大少爷就会纸上谈兵,忽悠下人罢了。”
我听完此番言论后,才留意到这位京官的模样,二十来岁吧,眉宇之间有种狂傲之气,也难怪会说出那样的话来。他肯定不知道,数个月前解决十七王爷谋反之事的最大功臣,就是被他讥讽为纸上谈兵的大少爷。
沐临却似没有听见一样,依然翻着书卷,凛锋寒则依旧挺拔地站在他旁边,完全就没有理会京官的指令。
“凛捕头。”京官唤了他一声,“该行动了,不然到时候可能有得空手而归。”
但凛锋寒毫无反应,目光依然停留在沐临身上。
“凛捕头?”京官神色微愠。
凛锋寒依旧毫无反应。
这时,沐临似做好了什么决定,一把揪掉书卷的两页纸,揉一团后,一手拎过凛锋寒的手,强行掰开,把那团纸塞进去,再强行合上——然后扔开那只手,“走吧。”
凛锋寒这才点点头,听话地攥着那团纸出门了。
看着他离去的硕长身影,京官的神情有点复杂。
我猜他可能在怀疑人生,在这京衙里他是大老爷还是沐临才是大老爷?
所以他才带着不忿去找茬了:“沐老爷就这么当着本官的面撕毁公物?”
“查证工作所需。”沐临漫不经心地开始收拾桌面,“大人对这个理由不满意的话,我把这几页纸的价格赔给你便是。”
“……”京官一时间无言以对。
不过,沐临也没想和他对峙下去,收拾完毕,捞起一本簿子,往桌上叩下一个金锭便向我们走来:“各位久等了,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