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清晨,卫兰再次从噩梦中惊醒,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她坐在木板床上喘着粗气,想到梦境中血腥的画面,她有气无力的抱着头揪了揪头发。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越拒绝回想梦境,画面在脑海中越是清晰。
女人声嘶力竭的喊叫,浑身鲜血淋淋,光想想就让她头皮发麻!
用力的拍了拍脸,她努力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已经是她做噩梦的第五个晚上了,虽说现在这个身体的妈妈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接生婆,可她却没怎么看过接生的场景,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
成天做这孕妇大出血惨叫的梦,她也真是受够了。
这番折腾,卫兰也没了睡意,索性穿衣服起床。
来到七十年代,她觉得很莫名其妙,不过是在家里睡了一觉,睁开眼就到了这里,变成了大病一场的北山村卫家幺女卫兰。
卫家一家都是勤劳朴实的人,这个身体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儿,哥哥们也都还没结婚,卫兰的日子相对于村里其他姑娘来说,好太多。
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难熬。
现在的日子,都不能用一个苦字来形容,来这儿一个月,她就没闻到过肉味。
哎!想到肉,她的肚子也开始叫唤了。
没有油水,口水都是淡而无味的。
卫家在村里算得上的条件不错的,劳动力多,大哥又在部队拿津贴,老妈回回接生都能拿回不少鸡蛋啊面啊糖啊之类的好东西,按理说家里的日子应该很好过。
可他们这块儿土地并不肥沃,每年交完粮,余下分给每户的粮能填饱肚子就已经算是很好了,想顿顿鱼啊肉啊的简直是白日梦,一天里能有个带蛋的菜都算是富户了。
纸糊的窗户透进点点微光,卫兰也不知道现在几点钟,只照着往常估摸了一下,大概五点多吧,平常被梦惊醒,也大概是这个时间。
穿好衣服,将已经洗的泛白,连原始花色都看不见了的被单叠好。
刚打开木门,她就看到自家三哥卫军在院里的大水缸旁边洗脸,洗完还臭美的拍了拍,这个动作还是从她这儿学去的。
卫军皮肤黝黑,五官端正,是个帅气的小伙儿。
他今年十六岁,比卫兰大了三岁,但个头却高了卫兰一个头,只不过这年头都营养不良,身上基本没啥肉,看着就跟个骨架子似的。
“三哥。”卫兰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瞧你俩眼圈乌黑乌黑的,又做噩梦了?”卫军觉得脸上清爽后,便将水盆里的水倒在院里的菜圃里,然后朝着卫兰走了过来。
卫兰蔫蔫的点头。
卫军伸手想往卫兰额头上探探,被卫兰一把推开:“我是做噩梦,又没有发烧。”
凑近卫兰,卫军小声说:“妹,我听说鬼上身就像你这样,要不让咱妈去找找三姑婆?你这指不定就是鬼压床。”
卫兰白了他一眼:“你去跟妈说啊,看妈不抽死你!”
三姑婆是村里人对她的称呼,住在村尾,以前是搞封建迷信的,最拿手的就是收惊叫魂,但自从破除封建迷信后,三姑婆就不干这行了。
说是不干,但村里谁家小孩有个异常哭闹,还是会私底下去请三姑婆,大家心照不宣,也不会往外说。
别看卫军现在人高马大,还是挺怕自己妈念叨的,身体往后缩了缩,讨好的笑道:“我这不是替你担心嘛,你可千万别告诉咱妈。”说完,又凑了过去:“我今天和铁牛、铁蛋他们约好一起去山窝里摸鱼,你要是不告诉咱妈,我带你一块儿去。”
相处了一个来月,卫军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卫兰不说一清二楚,但也能明白那么一点:“山窝里蛇虫鼠蚁的,我不想去。”
卫军见心思被戳破,拉着卫兰好一顿请求:“好妹妹,咱们摸到鱼,一定把最大的那条给你,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
听到有肉吃,卫兰犹豫了。
来了这儿之后,她没发现自己有什么金手指,要说唯一异常的就是:嘴有点神神叨叨,或者说运气有点好?
有一天她突然随口说了句‘今天天气不好。’当时还是艳阳高照,家里人都不信这话,也没当回事,没成想当天还真的来了一场暴雨。
后来她馋得想吃鸡蛋,当天还真捡了俩鸡蛋。
家里人都觉得是巧合,然而只有卫军一人笃定他这妹子不一般,是问这年头谁家会让鸡在外边儿下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