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果没有搜到,是不是就能告诉我们举报人是谁?”
“你以为你是谁,我们不是在和你谈条件!”小年轻说话语气冲了许多。
卫兰心里也在打鼓,但她没有丝毫退却,而是直接朝着年长那位说:“叔叔,我知道这是你们的工作,我们也愿意配合,但这样无中生有的举报,我觉得举报人也该受到处罚。”
顿了顿,她又大声说道:“如果他今天看不惯谁,就去举报,明天又看不惯谁,再去举报,那不是浪费国家资源?主席都说过浪费是可耻的,咱们可不能让这种蛀虫存在于咱们无产阶级当中。”
“这是我们的工作。”年长的红袖章眼里露出一丝笑意:“不过你的建议我们也会采纳,但前提是待会儿真的不会搜出任何东西。”
见这个带头的人还算能沟通,卫兰笑着点点头:“那好吧。”
说完,那三人便进屋去看了,因为之前卫兰的话,年长的红袖章还特意叮嘱了一句:“无产阶级都是咱们的同志,你们搜的时候别损坏了无产阶级同志的东西。”
另外两个小年轻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嘴上答应着,脸上都在翻白眼,手上的动作却是也没有很粗鲁,但也不是很轻柔,好歹没打砸东西。
谷家就老两口居住,以前谷悦没出嫁时,一家也就三个人,所以就两间房,一个住房,中间一个堂屋。
老两口的东西也不多,最多的就是屋里炮制好的草药,其他都是些不值钱的老家具,衣服也都是最平常的粗布制成。
被翻出来的钱也就块儿八毛,和平常农户家还真没什么不同。
三个人找了十来分钟,见没什么发现就收手了。
那个凶过卫兰的小年轻心有不甘,直接指着那些草药问:“你一个种田的,采这么多草药做什么,是不是打算拿出去投机倒把!”
谷外公从头到尾都十分镇定:“我是村里的赤脚医生,现在正值季节交替,生病的人不少,所以才会采些草药备用。”
一旁的大队长从见到这三位的时候,心就悬的高高的,当年谷家准备定居北山村的时候,他爹就说过谷家人看着不凡。当革委会的人主动说要来谷家,他还真怕搜出些什么。
他家也是受过谷家恩惠的,自然是不希望看到惨事发生。
现在虚惊一场,他也露出几分真情的笑意:“不瞒三位领导,这几十年来,不光是咱们村,就是相邻的几个村子,每回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会来找谷叔看看,乡下人皮实,抓点草药就对付过去了,咱也不给镇上的大医院添麻烦。”
然而没想到的是,队长好心说了坏话。
那小年轻一瞪眼,就冲着谷外公质问:“听起来你的医术挺高明?一个乡下赤脚大夫,能比得上医院的大夫?”
这句话显然是开始怀疑谷外公的出身了。
队长心里一个咯噔,觉得事情不妙,笑容也干涩起来。
卫兰被外婆拉着不能说话,也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谷外公淡淡道:“小时候邻居就是赤脚医生,从小耳濡目染,加上我也一把年纪,看过的病多了,自然熟练些。”
队长也忙在一旁补救:“对对对,咱农村人也就是伤风感冒,头疼腹泻,换谁也熟练。”
小年轻冷冷瞄了队长一眼,直接朝着那年长的红袖章道:“我怀疑谷中行的出身,咱们应该把人带回去。”
红袖章明显有些迟疑,小年轻却道:“我觉得这件事有必要上报给主任。”
卫兰看到红袖章动摇,朝着谷外公道:“麻烦您跟我们回去一趟了。”
队长也是干着急,他咬着牙恨不得缝上自己这张破嘴,刚才多那么些话做什么!
不带卫兰说什么,反而是谷外公从容道:“我们家就是无产阶级,你们不用担心,我们要相信党,会给我们该有的清白。”
话虽如此,可卫兰只要一想到现在这个时代的黑暗,就急的跺脚。
红袖章们现在只是怀疑谷外公的出身,所以也没有暴力押送,只是让他跟着。
而就在这时候,卫兰突然听到了卫军的声音。
“领导,我也要举报!”
此刻,卫兰的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
谷外婆心里也担心,更着急,可还是安抚外孙女道:“先看看小三儿玩什么把戏。”
卫兰也只能强自镇定的点点头。
“你是谁?”小年轻皱眉问。
“我叫卫军,也是北山村的村民,我要举报我的同班同学,家住东头村的李栋梁在家私藏违1禁1品。”
李栋梁也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我没有,我家三代贫农,他是为了他外公所以诬陷我!”
红袖章看了看两人:“小伙子,你有什么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