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还没吃完,外头就吵吵闹闹起来。
卫兰听了一耳朵之后立刻朝着二哥说:“二哥,待会儿别人问你身上有没有发痒,你到时候说痒。”
“啊?”卫民瞄着小妹那双含笑的眼,突然支吾:“你,你,你啥时候下……”
卫兰‘嘘’了一声:“我可不是软骨头任由他们骂。”
“要是有医生,会不会被查出来啊?”
“二哥,你把心放在肚子里,他们查不出来。”
这年头刑侦手段落后,没有那些高科技怎么可能查得出她的药粉残留,而且现在大部分人都不注重卫生,有跳蚤什么太正常不过。
卫民本来还想出去看看发生什么,现在也歇了心思,坐到阿靖旁边。
好半响才问他:“你早知道了?”
阿靖‘嗯’了一声,将手里的筷子放下。
卫民听了之后立马就不好了:“兰子告诉你的?”
“猜的。”
卫民瞬间就明白昨天那两颗糖了:“所以你一声不吭的就吃了糖?”
“嗯。”
敲了敲自己的脑子,卫民撇嘴不想了,直接将桌上剩余的早饭全吃了。
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卫民抬头一看,正是昨天兰子去找的那两个妇女。
“姑娘,外头都说车厢里忒多跳蚤,你们这儿有没有啊?”
卫兰一看她们的眼神就知道这是一句试探,她当即在胳膊上抓了抓:“有吧,我这会儿有点痒。”
两个妇女对看一眼,笑道:“哎,我们那边也是,这火车上咋这么多跳蚤呢。”
“是啊,还以为花点钱买卧铺能好点,没想到还是乱,早知道就买硬座了,能省不少钱。”
两个妇女当场就聊了起来。
“有人说是传染病?”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这……到底靠谱不靠谱啊?”
另一个妇女看向卫兰:“小姑娘,谢谢你昨天的糖,其实我们也没帮到你啥,弄得我们挺不好意思的。”
卫兰淡淡一笑:“咱们能搭同一列火车,证明咱们有缘分。”她话锋一转:“我看这也不像传染病,指不定是谁不干净,把跳蚤都带上车了。”
又聊了两句之后,那两个妇女就结伴离开,等离开卫兰们的地方之后,她俩相视一看,互相使了个眼神。
瞧着身边的人都到处乱抓,她俩本来不痒的身子都觉得痒的慌,忙不迭远离这些人,回到自己的位置。
卫民和阿靖全程旁听,人一走,阿靖就出声儿了:“你不该告诉她们。”
卫民回头看他,又看向妹子:“对啊,阿靖说的对,要是别人猜……咋办?”
“我也没说什么啊。”卫兰双手一摊:“就是安慰她们一下这不是传染病,你们别太紧张。”
没一会儿列车员列车长都过来了,看到整个车厢都在抓什么,感同身受的觉得浑身痒痒。
列车员给所有抓的厉害的人看了看,发现他们都是身上痒,也没起疹子,皮肤上也都是抓的红印子,其他什么都没有。
列车长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他也从身边的同事身上看到过这种状况——长虱子。
长虱子可就难办了,这东西难看到难捉到,也没有驱虫的药,他也只能安抚几句。
大家对这种情况也是心知肚明,就算是想闹点事,可这有跳蚤还真怪不上人家火车上的同志。
到了下午的时候,车厢里传出不少埋怨声,你说他不干净,他说你不干净。
甚至还有人猜测是不是昨天那婆媳俩带来的,反正说谁的都有。
卫兰他们自从闹了那出事之后就没去和人搭腔过,所以这些话也只是左右在门口说,他们隐约听到一些。
卫民刚开始还挺关注,偷摸坐在床尾听了几耳朵,可听来听去都是你埋怨我,我埋怨你,他就觉得厌烦了。
这个年代也不能斗地主,一连三天,卫兰和卫民都在瞎聊,聊到没话就一人抱着一本□□研究。
阿靖话少,在火车上就更加沉默,卫兰以为他是近乡情怯,毕竟如果他真是军人,那就是回到他最熟悉的地方,有利于恢复记忆,当时她还宽慰了几句。
终于,他们到站了,除开上车前一天发生了件不愉快的事情,后两天都十分安稳。
上车前家里已经给卫国拍了电报,说好他们今天到,三个人拎着行李就顺着人群往外走。
卫国一身绿军装十分醒目,卫民一下子就看到他,拉着卫兰就往大哥的方向走。
“大哥!”
“咱们先去外面。”卫国伸手去拿妹子背着的小包:“火车上一切都好吧?”
卫兰随身的书包因为带着很多瓶瓶罐罐倒是有些重量,她也就顺势给了大哥:“我们找娟姐买的火车票,她给我们弄的卧铺,咱们一路睡过来的。”
慢慢往外走之后人群也渐渐变少,卫国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妹子身后男人,掩饰住心中的惊讶:“你好!”
阿靖也伸出手与他握了握:“你好。”
卫国如今在部队级别不低,他借了队里的车子来接人,看到卫国熟练的开车,卫民一边看着看着窗外一边看着大哥。
“大哥,你还会开车啊!”
“在部队什么都要会一点。”
卫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小车,还是军车,十分激动。
现在正值饭点,卫国先带着他们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