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年倒在废墟里,脖子上被套上了锁链,眼睛里却还是带着戏谑的笑容看着渐渐熄灭了大空火焰的沢田纲吉。
不,准确的来说,是沢田纲吉身后蹲在云雀身边的萌黄。
他的嘴一张一合,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萌黄还是看懂了骸的意思。
他说:真的不记得了吗,那个你之所以在这里的原因。
萌黄因为六道骸的话而呆住,愣愣的看着他被复仇者监狱的看守们拖着消失在一片迷雾里。
——之所以,在这里的,原因么。
埋下脑袋,萌黄恰巧避过了因为同样看懂了六道骸的reborn投射来的,探究的,疑惑的以及冰冷的目光。
[原因什么的,我才不记得呢!]
烦恼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再一次被凤梨妖怪左右,萌黄愤愤的控制住自己停止再去思考,黑亮的眼睛瞥向倒在地上早已失去了意识的云雀。
现在当务之急是保住自己的长期饭票君!
就在不久前,带着银发少年和云雀直接冲入六道骸的所在之地后,萌黄这才真正领会到了属于云雀的骄傲。
服下银发少年带来的解药,并且允许自己被对方搀扶着。
就萌黄看来,原来的云雀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这个少年总是独来独往,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孤高的感觉。
他的骄傲绝对不允许自己狼狈的接受其他人的帮助,但是,又同样为了自己的尊严,他也可以强忍住身上的重伤,向曾经挫败过自己,给予自己侮辱的人发起挑战。
萌黄看着云雀凌厉的攻击,却不像开始的时候那样感到害怕,行云流水之间的气势,给人视觉上的享受,丝毫不像是一个已经身负重伤的人。
而,萌黄就像一个合格的观众,一边因为战斗的精彩而喝彩,一边却又为了战斗中人的身体状况而提心吊胆。
直到,云雀确认了自己已经打败了六道骸,精神一放松,这才失去意识,重重倒在地上。
“Hibari!”萌黄急切的飞到云雀身边,趴在少年的脑袋边,颤抖的伸着小翅膀,去探查他的鼻息,丝毫没有顾忌在其他人眼中,身为一只小鸟的自己做出如此的行为是多么的怪异。
“只是昏过去了。”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小婴儿同样跃到了云雀的身边,摸了下少年脖子动脉处检查了一下,很肯定的做出了结论,“还真是了不起呢。”
小婴儿的声音糯糯的,却平板的没有过多的感情,那双无机质的黑色大眼睛带着略微的探究的,略有些好奇的盯着因为松了一口气,而瘫坐在另一边的萌黄。
“!”萌黄浑身一个激灵,总觉得被这个婴儿看的感觉,诡异的像是赤身裸体的任人打量,仿佛自己的一切在他的面前都无所遁形。
不过,话说,有这么奇怪的婴儿么?也太早熟了吧。
萌黄抖抖身子,强行把自己从黑耀一战的回忆中拉了回来,此刻萌黄正赖在并盛医院的窗台上晒太阳。
那天一队训练有素的医疗人员来了之后,萌黄就亦步亦趋的跟着回到了并盛,牢牢的黏在了云雀的身边。
而并盛的高级病房里,已经清醒了过来,并且恢复的非常良好的云雀正靠在床头散发着一阵阵的冷意,而对象,自然是同病房的另一个倒霉鬼,那个最终真正打败了六道骸的少年。
名字吗,萌黄歪头想了想,似乎六道骸当时叫他“沢田纲吉”来着,嗯,那么就是沢田君了。
说来这个沢田君也真是很奇怪,那天守在云雀身边观看了整场战斗的萌黄,亲眼看着这个孩子的蜕变。
从一开始的懦弱,因为害怕同伴的受伤而处处受制肘,到最后,突然爆发,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头上燃气金红色的火焰,干净利落的打败了拥有附身能力的六道骸,同时将对伙伴的伤害减到了最低。
从六道骸,和那个名叫reborn的婴儿的对话中,萌黄了解到这个前后反差很大的孩子,正是一个叫做“彭格列”的黑手党家族的继承人。
当时他挫败了六道骸的时候,萌黄还小小的感叹了一下那个家族后继有人了,可是,现在,看着在病房里畏于云雀的气势而不断退缩的少年,萌黄黑线。
喂喂,这个看起来快吓到昏倒的孩子去继承一个号称第一黑手党的家族,真的没问题吗?
“哼,吵死了,草食动物。”云雀从鼻孔里哼了出来,对于群聚的少年们极为不满,伸手拔掉床边的点滴,少年起身,修长的手提起床边的外套,就向外走去,看架势尽是想要直接出院的样子。
“Hibado。”云雀朝窗台点点头,倒是没有忘记招呼自家的小食客。
“抱歉了,云雀,这个家伙可以借我一下么。”跳上窗台的黑西服小婴儿轻巧的捏住了正准备扑向云雀的萌黄的后颈,说着明明是询问句式,但是却透露着不容置疑的肯定语气的话。
狭长的丹凤眼打量了一会儿向自己发出要求的reborn,半响云雀才回答道,“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