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长道抚摸自己的白胡子,矜持一笑:“他得喊我一声师叔!我一个人能打他十个!”
知道大道理跟这妇人讲不通,虞长道索性换了些浅显易懂的概念,更拿凌霄宫和杨开来对比,好让妇人知晓自己和自己身后的逍遥福地的强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虞长道满心满意的无奈,若大道理讲的通,谁愿这般自降身份来标榜自己的厉害之处?
妇人脸色更慌,伸手便从虞长道怀里把孩子抢了回来,警惕地瞧着他:“你也要来祸乱星界,与虚空大人和其他几位大人为难吗?”
又是一指碾碎凌霄宫,又是打十个,不像什么好人。
虞长道两手空空,呆若木鸡,愤懑不已:“这话怎么说的,这话是怎么说的!”苦修无数年的道心,这一瞬间几乎要被一个斗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农家妇气的崩塌殆尽。
扭过头望着杨开,虞长道道:“杨师侄,老夫遇到一个合心意的弟子不容易,日前老夫闭关修行,忽然心血来潮去阴阳天做客,却又莫名其妙被徐蛮子带到这星界,又在星界发现了这孩儿,这便是缘分,孩子与我有师徒之缘。”
他虽然罗里吧嗦一大通,但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要杨开帮忙的意思,杨开又岂会不知?
当即颔首道:“师侄稍安勿躁,坐下喝杯茶水,我来与她说。”
虞长道感激地瞧了杨开一眼:“有劳师侄了,若能收这孩儿为徒,老夫欠师侄一个人情!”
杨开眼前一亮,哈哈大笑:“好说好说。”
七品开天的人情可不便宜,若是之前就有这么一个人情,虚空地与左权晖争斗的时候何至于那么辛苦,直接将虞长道请出山,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
且不说虞长道再次坐下之后,徐灵公在一旁冲他挤眉弄眼,搞的老道烦不胜烦,杨开径直走了下来,来到妇人身边,让她落座,从她怀里接过孩子,坐在她右手旁。
杨开还从未抱过这么幼小的孩子,见那婴儿乐呵呵无忧无虑的笑容,清澈倒映人影的眼眸,白嫩肥胖的小手,竟也不由心生怜爱之意,莫名生出一种自己也生一个来玩玩的念头。
即便这般抱在怀中,杨开也没看出这孩子有什么天生道体的特征,估计徐灵公恐怕都难以看清,唯有虞长道才能慧眼识人。
问过妇人的名字,得知她叫刘彩霞。
普普通通的姓名,农家人一贯的粗糙简陋风格。
又问过孩子姓名,知道是那死去的父亲临终前取的名字,石大壮,随父姓。
再问过家里人口几何,以何种经营为生,日子清苦与否。
刘彩霞都一一作答。虚空大帝问话,她哪敢隐瞒,更何况农家人生活简单,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三言两语之后,刘彩霞不再局促,许是发现面前这位明明天大的人物,却居然这般平易近人,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这一幕被虞长道看在眼中,又是悠悠一叹,那妇人在面对这个堂堂七品的时候,居然还没有面对杨开恭敬,这让他到哪说理去。
“我那虞师叔方才所言,并无虚假夸大,他所在的势力,整个天下最顶尖的,他本身的实力,也是极为厉害的,孩子能入他法眼,是孩子的荣幸,能随他修行,日后孩子前途绝对不可限量。”杨开一边逗弄孩子,一边徐徐与刘彩霞说道。
刘彩霞低头捏着衣角,低声道:“愚妇人知道的。”
杨开微微一笑:“既知道,又为何不愿?看的出来,他是真心实意想要收这个闭门弟子,若非如此,以他的本事,直接抢了这孩子,我拿他也没什么办法。”
刘彩霞不答话。
杨开又道:“拜入凌霄宫自无不可,不过若能拜入他门下,对孩子以后有百倍千倍的好处。”
对面虞长道伸手抚须,微微颔首,望着杨开的表情柔和中透着一丝感激,杨开这般劝说显然没有半点私心,而且身为妇人所敬仰的虚空大帝的言语,无疑要比他这个来历不明的白胡子老头说话更有分量一些。
不过下一刻,白胡子老头的胡子就断了几根,被他自己揪断的。
刘彩霞抬头,神色坚毅道:“我还是想请虚空大人收这孩子入凌霄宫!”
虞长道气的跳脚,差点要骂一声朽木不可雕也。
杨开抬眼安抚,柔声问道:“是因为孩子父亲临终前的遗言?”
刘彩霞点点头:“愚妇人不懂太多大道理,也不知道谁强谁更强,我只知道出嫁从夫,孩子爹临死前只有一个遗愿,孩子若没资格修行也就罢了,以后走他爹爹的老路,安稳长大,给他找一个媳妇,生儿育女,辛苦劳作,早出晚归,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可他若是能够修行的话,只能拜入凌霄宫,否则他爹死不瞑目,愚妇人黄泉之下也没脸再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