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在魔界又待了三天。
期间燕妙妙达成了连续三日气走游慕之成就。
从第三天起,燕妙妙就发觉,席爻肉眼可见地忙了起来。她不知道席爻的房间在那里,但是去书房学习的时候会路过内院到议事殿的主路,能时常见到席爻身后跟着一大波魔君来来回回。
肯定有什么异动。
被席爻逮着的时候,燕妙妙正刚再一次气走了游慕之、趁机靠在议事殿外的拐弯处嗑瓜子。
彼时席爻刚刚议事完,数十个魔君自议事殿中鱼贯而出。她一边感叹霸道总裁难做,一边考虑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浑水摸鱼。
——身后齐刷刷站着八个侍婢。
自从上次被席爻掀翻了竹椅,这八个侍婢就再也支唤不动,如今唯一的作用就是时刻跟在燕妙妙身后、力图让燕妙妙变得更显眼。
要不是这八个人沙丁鱼挤罐头似的杵在燕妙妙边上,她也不至于能被席爻这么快发现。
“你在这里做什么?”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燕妙妙嗑瓜子的手顿了一顿,毫无意外地回头,越过八个肩膀看到了正站在后边的席爻。
“闲得发慌,出来遛遛。”燕妙妙耸了耸肩,一脸百无聊赖的模样。
席爻额角一跳:“你又把慕之气走了?”
燕妙妙嗔怪地看他一眼:“怎么能说是我气走的?”
“他是在教学过程中承受不住学生合理的质疑,所以羞愤离去。”
“合理的质疑?”席爻直接被气笑了,“昨日你让他当场给你演示夺舍飞蛾……这也算是合理的质疑?”
“算啊,”燕妙妙理直气壮,“是他自己吹嘘自己万物有灵皆可夺舍,我让他证明一下自己,怎么不合理了?”
“更何况,实践才能出真知,我要是没见过人夺舍,怎么能学好?”
席爻从鼻子里放出了一声哼,似乎连眼角的红痣都歪了。
“你也就能嘴硬这么两天了,等到了第七日,你若是还不能学成夺舍之法——”他唇角一勾,“——本座不介意生生将你的神魂熔炼尽消。”
闻言,燕妙妙却一丝被威胁的自觉都没有,反而拨开人群凑到了席爻跟前。
她瞳仁里泛出狡黠的光来,假作不经意地开口:“话说我还一直没问,你与真正的燕妙妙……到底是什么关系?”
席爻睨她:“同你有什么相干?”
“堂堂魔尊,带着好几千魔族上了莽山,只为了接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道门弟子……”燕妙妙摇头晃脑地推测,“……想必她应当对你很重要。”
席爻挑了挑眉:“然后呢?”
“你将我接回了拂灵宫,紧看着我却并不限制我的自由、害怕损坏燕妙妙的神魂还同意让我学夺舍之法、在我跳进幽望深渊的时候着急忙慌地救我……”燕妙妙缓缓道,“……可你分明不应该认识她。”
席爻似笑非笑,并不搭话。
燕妙妙看他一眼,缓缓朝着内院走去。
“我原本以为你是我姐妹……”如今才明白,我这是穿书撞重生。
席爻跟上来,蹙了蹙眉。
“……姐妹?”
只要看过同一篇文,大家就是姐妹。
不过重生也行,总比她这个忘记原剧情的废料管用。
想到这里,她觉得原主也是挺惨的了,好不容易重生了,居然还被穿书者占了身体近乎沉睡了四十多年。
怪不得要和席爻一起报复社会。
席爻估摸着在重生之前应该是被崽崽爆锤了,不然当初也不会在南葛弋第一次出孤鸿境的时候就把他抓走、还试图一劳永逸地拔除他的灵根。
“……你当时抓了我师弟南葛弋,”燕妙妙忽然开口,“为什么没有完全拔除他的灵根?”
按照席爻的行为看,应该是想走重生后抢机缘反锤原男主的路线——可怎么都抓着日后的死对头了,居然没能下手?
谁料到席爻却转头看了看她:“你不问本座为什么抓他,却问抓了他为什么不斩草除根……”
燕妙妙心里咯噔一下。
“……所以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这就是传说中的试图套路人者、人恒套路之吗?
席爻屏退了身后的侍婢:“燕妙妙与我说,你似乎是来自异世的孤魂。”
“你们之间交流还挺多?”
听到这话,席爻却是撩着眼尾笑了笑:“你同温敛回莽山的路上,本座用勾魂之术将她暂时引出来了一段时间。”
“……回莽山的路上?”燕妙妙有点懵,开始回忆。
片刻之后,她反应过来——
正是二人灵识交融那次。
她愣住。
身边席爻略带笑意的声音模模糊糊地出现在耳边。
“倒是还成全了你同温敛。”
走进房间的时候,燕妙妙忽然觉得自己右手小指动了一动。
*
当天晚上,席爻惊讶地发现燕妙妙正在厨房里鼓捣着什么。
虽然他亦是早已辟谷,但是闻到院中隐隐约约传来的香气,仍是不自觉地多吸了一口。
问了问门口一字排开的侍婢,众人皆耸了耸肩。
他走进厨房,便见到灶台下炉火正盛,灶上一个小砂锅在煮着什么,汤汁正沸、香气四溢。
而燕妙妙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蒲扇,时不时往灶里扇风,动作极为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