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也没有资格知道!”
“现在你是自己跪地认错,还是让老夫亲自动手,灭了你这道元神分身?”
顾季同手持仙剑,一脸淡漠地抬眼打量着这道元神虚影。
显然,他也看出这只是一具元神分身而已,并不想与他过多废话。
“想要让老夫下跪,真是异想天开。”
元神虚影不屑撇嘴:
“看你这般藏头缩尾,实力也未必能强到哪去,可有胆子与老夫的真身一战?”
察觉到在顾季同到来的同时,整个医仙殿内所有的驻守弟子及掌门司承宣,竟然全都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知觉。
元神虚影便知,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高手,也未必是什么正经路子,至少他也在刻意隐藏着什么。
“真是冥顽不灵!”
“既然如此,那你就把这具元神分身彻底留下来吧!”
顾季同没再多言,手中的仙剑一挥,瞬时剑气如虹,以比之刚刚元神虚影操纵时还要快上十倍的速度,径直向元神虚影攻去。
“一具元神分身而已,老夫损失得起。”
元神虚影淡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剑光,悠然地放着狠话:
“不过,得罪了老夫,你可要准备好迎接老夫接下来的无穷报复。”
“不管你是谁,只要还在这医仙谷内,老夫迟早都能将你揪出来!”
“等着我……”
话未说完,剑光已然入体。
元神虚影瞬时化为一道青烟,溃散于无形。
顾季同站在原地停了片刻,见确无异常,不由轻松了口气。
一挥手,将手中的仙剑再次安放回供奉祖师牌位的石坛之下。
然后,身形一闪,又悄无声息地返回了自己的卧房之中。
李永年的神念一路跟随,悄然在顾季同的身上扫过,察觉到已经虚弱不堪的那道元神波动,不禁悠然一叹。
“何苦呢,何必呢!”
“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却偏偏还要逞强出头,这不是在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为了一柄仙剑,却为医仙谷招惹了一位疑似混元境的至强,真的值得吗?”
李永年心中的叹息刚落,一直附身在顾季同识海之中的那道残魂再次显露身形。
原本只剩下半截的身躯,此时已然损耗大半,只剩下一颗脑袋于半空之中若隐若现。
“师傅,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您刚才也说了,那只是一具元神分身而已,杀了他,最多只能让他背后的真身元神受创,可是您却……”
看到老者虚弱如斯,顾季同一脸担忧地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当然值得!”老者定声言道:“依云仙剑,乃是我师尊当年亲手炼制的第一件仙器,意义非凡,断不可落入外人手中!”
“况且老夫现在本就是残魂一缕,消散溃灭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若是能在临死之前,重创来犯之敌,为医仙谷保下依云仙剑,争取十数年的安定时光,虽死而无憾。”
顾季同的眼圈一红,颤声道:“可是,弟子实在是舍不得师傅……”
老者摇头轻笑,一脸慈善地看着顾季同。
“痴儿,这天下本就无不散之筵席,你我师徒早有缘尽之时,又何必作此小女儿之态?”
“况且,谁说为师马上就要消散不存了?”
“还没有亲眼看到你突破乾元境,成为医仙谷下一任的掌教,为师怎么会舍得轻易离开?”
闻言,顾季同不由大喜,瞬间又破涕为笑。
看着这师徒二人你侬我侬地在这里煽情不断,李永年不禁再次微微摇头。
只剩下一颗脑袋残留的随身老爷爷,确实不会立即消散殒落。
但是,最多也坚持不了一年半载了。
而想要让顾季同在一年之内突破乾元乾,甚至取司承宣而代之成为下一任的医仙谷掌门,则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而且,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况且,这老爷爷的手艺太糙,连草都没有给完全斩断啊。”
李永年的目光悠然,轻轻落在了医仙谷外的某处虚空之中。
刚刚那具被依云仙剑斩杀消散的元神虚影,此时竟然在医仙谷十数里外的虚空处,又重新凝聚,死而复生。
看到这具元神分身眼中所流露出来的凶戾眼神与无边杀机。
以及医仙谷内,数十位仙医头顶的灾劫之气同时由灰转乌,继而凝聚成墨色。
李永年无奈摇头轻叹。
“为什么非要逼我呢?”
“好好地活着难道不香吗?”
“你说你,偷剑就偷剑好了,胡乱动什么杀机?连最起码的职业道德都木有了啊!”
“我还指着医仙谷内的这些仙医们,每天都安安生生、兢兢业业地为我产出阳炎杵呢,岂容他人肆意打杀?”
依云仙剑丢不丢的李永年并不在意。
跟他也没什么关系,他也不想插手掺和其中。
但是医仙谷内的这些仙医。
早就已经被他视为手下员工,每天都在为他辛苦工作、创造机缘财富,却是不容他人肆意打杀欺凌。
所以,在看到这具元神分身眼露杀机,且医仙谷内诸仙医头顶的灾劫之云又同时由灰转墨的瞬间。
一直淡然无比,不想多事的李永年,终于还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