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叶宁绣带着小翠,来到了一幢高门大户前,
门口石狮雕的活灵活现,双目含威,好像下一秒就要扑过来,红棕色的大门紧闭,叶宁绣站在门前,心里好像堵了块棉花,
头上额匾“靖王府”三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叶宁绣双手紧攥……
她原本应是这里的女主人!
压下心头波动,叶宁绣来到门房前,
“我是府上王妃的娘家妹妹,二姐姐回门那日是我不小心惹了姐姐不快,今日特来登门赔罪,还请通传一声。”
门房小伙见眼前女子一身白衣,说话温声细语,未语先颦眉,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当真像是受了莫大委屈,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怜惜,
但是怜惜归怜惜,王妃的话还是要听的,
“这位小姐可有拜帖?”
叶宁绣一愣,王府何时过府还要拜帖了?这是她前七世都不曾有的规矩,
“……没有。”
门房伙计一听,叹道,“那可不行,我们家王妃说了,不管是谁过府拜见,都是要事先递过拜帖的,小姐不如今日先回,递上拜帖改日再来?”
叶宁绣听门房口口声声“我家王妃”,气的恨不得上去撕了他的嘴,面上却是双目含泪,
“我事先不知王府规矩,可是我只是家中一区区庶女,嫡母她……我,我出门一趟实在是不易,还请通传一声吧。”
眼前一位清丽佳人眼中含泪,软声请求,门房小伙瞬间就软了心肠,听这位小姐言语,怕是在家里遭了嫡母磋磨,
门房心里挣扎,最终道,“小姐莫哭,我可以为你通传一声,可是见与不见,还是王妃说了算。”
这边宁华正在赵牧离书房,看着书架上一排排码的整整齐齐的书本典籍,时不时抽出一两本翻看,又觉得内容无聊塞回去,
赵牧离坐在书桌前看书,却又实在忍不住,时不时抬头看宁华一眼,最终终于忍无可忍,
“你若不想学管账,就速速出去!在这里走来晃去,扰人清净!”
宁华又抽出一本书,随意翻了两下,“我出去能干嘛?这府中冷冷清清,实在是无聊透了,我见你每日都在书房,还以为有什么有趣的,现在看来……”
“啪”,宁华把手中的书往桌子上随意一扔,“也不过如此。”
徐献见被宁华随手扔出的书,心里一个咯噔,这可是王爷早年搜罗的古籍,全天下或许就这么一本,被王妃这样随意对待,怕是要惹王爷不快了,
那边,王妃好像又说了什么,徐献一抬头,看见自家王爷确实脸色有点黑,但是却好像不在意孤本的事,而是气呼呼的盯着王妃,
“放肆!你想都不要想,不准在我书房吃东西!”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熙春走进来在宁华身侧耳语一番,宁华听完挑眉,
“她怎么来了?走,去看看。”
说罢就带着熙春离开了,
宁华一走,书房瞬间就冷落下来,好像刚才的热闹与生气也随着宁华离开了,
房中只剩下徐献研墨的声音,赵牧离放下手中书本,如玉的大手扶住额头,一下一下按揉着太阳穴,
“徐献,以后你还是不要娶妻了,实在是烦人的紧。”
徐献:……
不是,怎么还要管他娶媳妇了?
徐献心里失笑,近日来王妃总是往王爷书房里钻,王爷嘴上说着烦人,却也阻止不了王妃,要知道自从王爷出事,这书房就是他一个人的“领地”,全府上下,除了王爷,只有他和康伯可以进入,
如今王妃强势介入,甚至在王爷的“领地”上四处作乱,就连别人碰都碰不得的书籍都可随意翻看,
偏偏这领地的“领主”好像并未发现这些。
叶宁绣心里捏了把汗,看来整个王府的管家大权全落在叶宁华手里了,那个死老头子康伯呢?
若是让叶宁华做主,她必定是进不去靖王府半步了!
然而这时,那面犹如铜墙铁壁般的大门突然打开,里面钻出个丫鬟,
“叶小姐,请随我来。”
叶宁绣大喜过望,踏进靖王府,眼前亭台楼阁,假山花园,她再熟悉不过,她终于再一次踏进了这里!
随丫鬟进入厅堂,宁华正坐在上首主坐,只见她一身锦绣纹花绣裙,锦缎之上闪闪发光,一动一摆之间竟然还有颜色变化,头上珠翠琳琅奢华,以叶宁绣七世来的眼界,只是发髻上最不起眼的一枚翡翠簪,其价值也够在京城这寸土寸金的地方换一栋小房子,再配上女人娇媚容颜,好似一朵盛开的富贵花。
叶宁绣双目红的要滴血,在她看来这靖王府早就是囊中之物,宁华身上的每一针,每一线,都好像是花她的钱买的!她曾经为了讨好康伯,显示出自己贤惠持家,连衣裙都很少买,而叶宁华竟然这样败布她的家财!
宁华听到有人来,连起身都没有,依旧懒懒的靠在椅子上,只是放下了手中杯子,声音音调扬起,饱含轻蔑,
“你来干什么?”
叶宁绣咬牙低下了头,“宁绣见过二姐姐,那日姐姐回门,是妹妹不懂事惹了姐姐不快,这些天来,我实在心绪难宁,亲自做了几件绣品,今日来登门道歉。”
说着,从小翠手中接过锦盒,递给熙春,
熙春奉上锦盒,宁华打开随意翻了翻,嫌弃之意毫不掩饰,
“就这?这种垃圾你也好意思拿出来?我王府的丫鬟都不屑用!”
说着,把手上的绣帕直接丢在了地上。
屋内伺候的丫鬟见王妃这般羞辱娘家妹妹,那妹妹已经哭的抬不起头,心里几分可怜,但低头一看地上的绣品,又突然变得一言难尽,
王妃国色天香,康伯恨不得把锦绣纺最好的布匹买来献给王妃,连王爷私库里皇上御赐的锦缎被王妃拿来裁衣服,王爷都毫无怨言。
而地上的绣品虽说不至于那么差,可众人都觉得,这是万万配不上王妃的。
叶宁绣被当众羞辱,以手掩面呜呜哭个不停,心里暗恨,她做了那么多年王妃,哪还记得怎么刺绣,她只是寻个借口罢了,
叶宁华欺负她越狠越好,她心里期待,如果这时候赵牧离来了就好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宁华已经开口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