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浅撇撇嘴,扮了个俏皮的鬼脸,道:“我那不是被闷坏了么?你也知道,我家里人一个比一个的严肃。”
她顿上一顿,举例说,“好比我哥哥,也不过长了我六岁。可当我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他就活成了个小大人似的,尊老爱幼,知书达礼,哪儿还轮得到我?”
话音刚落,便听见青桃满是喜悦地唤了一声,“娘娘,世子爷来啦!”
“诶?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姚思浅已是许久没见过自家哥哥了。
当下就起身往门口移动,嘴上仍不忘关心道:“哥哥如今是在前厅等着吗?可有奉茶了?”
青桃见状,不由得开起玩笑来,“这偌大的东宫,自是不会缺了世子爷一杯茶的。世子爷识货,还指名要娘娘新得的那罐明前龙井呢。”
“哥哥喜欢?那全给他好了。”
闻言,青桃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她还担心以小姐的气性,嫁了人,会难以适应夫家的生活。可谁知,竟是被太子爷纵得越发孩子气,便打趣道:“娘娘这样借花献佛,当心太子爷记恨上您。”
话音落地的同时,主仆两人也一前一后进了厅堂。
只见,他轻摇象牙折扇,偏瘦的身材却如白杨树般挺秀,端的是翩翩少年。
然而,姚思浅却不知,姚时安为着今儿个进宫,竟费了小半个时辰整理仪容。好不易才抹去前几日的颓丧之气,又恢复成贵公子的闲雅姿态。
“哥哥总算是肯见我了。”
“妹妹听说,皇上罚你在家中闭门思过数日,不许任何人探视,可当真?”
姚时安淡淡地“嗯”一声,却隐去了他曾在天牢中待过一阵子的事儿,只是转移话锋道:“来这之前,我先去看望了柔儿。她昨晚虽有些难产,可今日看着倒是状况不错。”
“姐姐……不,我是说她生了?”
姚时安自然察觉了这两姐妹间的异常,却没有立即戳破,反而是顺着她的问话回答道:“是,母子均安,小皇孙白白胖胖的,看样子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说到这里,姚时安语气微顿,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出生在这个时间点上,他父王心里难免存着疙瘩。”
姚思浅听罢,不由发出疑问道:“这个时间点?天降霜雪,可不是调和天地灵气的好时节么。”
闻言,姚时安就知道她尚未听闻江氏已殁的消息,便沉了沉声道:“昨儿个夜里,江氏上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姚思浅乍一听闻,果真是惊讶得合不拢嘴。良久,才堪堪平复心情,“不是说好人活不长,祸……”
讲到一半,她陡然止住嘴,摆了摆手道:“罢了,死者为大,死者为大。”
即便姚思浅今日不提,姚时安心下亦觉得有些奇怪。
江氏这人是个不认份的,尽管这回犯了重罪,死路难逃,也不该连争都不争就轻易放手。
思及此,姚时安不禁正色提醒道:“怕就怕江氏临死前,还埋了条暗线。如此,敌人在暗,我方在明,务必让太子殿下格外谨慎。”
“我晓得。”
看着姚思浅乖乖地答应下来,让姚时安这个做兄长的,心里舒缓不少。
再多瞧几眼,只觉得自家妹妹听话懂事。
加上这双亮盈盈的大眼睛,望着人时,眼中的柔光仿佛能滴出水来。国色又天香,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俏佳人。
即便太子爷已是京中拔尖儿的青年才俊,仍旧觉得便宜了他。
姚思浅当然不知道,哥哥在心里把自己吹上了天,只瞅着他频频叹气,还误以为是情况不妙。暗暗筹谋着要怎么和魏旻言开口,好让他多加留意江氏一党的余孽。
于是到了夜里,当咱们太子爷正打算拉着小娇妻亲亲热热,她却推推搡搡的,怎么都不肯就范。
后来,还皱起了小脸,“我有话跟你说。”
“明日再说。”
“不行,必须得现在!”
太子爷心里苦,谁知道他家小姑娘这究竟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