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骑从仆骨多克罗的身边飞快地驰过配合着这些驰射手们的尖叫与厉啸之声冲向了前方而仆骨多克罗的手也紧紧地拉着马缰他握着战旗的手已经沁出了汗水甚至让他感觉到这一向在手中稳如泰山的旗杆也变得滑溜难制了。
一滴汗珠从额头滚下流进了仆骨多克多的眼中他不敢也无法绕过面当去擦拭在他的那只还在张开的右眼中只能看到冲向对面的这十四骑在自己的面前散开引弓瞄准。
四十步三十七步三十五步仆骨多克罗的心中在默念着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而他的双腿也一夹马腹让他整个人带着飘荡的军旗向前冲去十余声弓弦响动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传来那是前方十步左右的十余骑纷纷射出了手中的弓箭。
这一回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前方的木头人那里有三个正在搏杀的身影被一箭射中后心顿时立仆于地甚至有一个显然是本方的穿着土黄色盔甲的下马俱装骑士也不幸地给一箭穿喉手中高举的大刀顿时落地和身前两个正在搏斗的军士倒在了一起。
这下子仆骨多克罗终于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在三十步的距离仍然不见埋伏晋军真的是在后方全无准备了看着两侧正在纷纷转圈后撤重新整队的那十余骑弓箭手们他放声大吼:“都看到了吗晋军没有防备没有埋伏兄弟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全都给我冲啊!”
他说着使劲地把军旗举过了头顶用力摇了三下这是他一向和仆骨万石的约定军旗三摇意味着前路无阻在后方的仆骨万石也可以冲击了。
后方传来了仆骨万石的号角之声尖锐而急促连响三声那是他每次全线冲击前的必备动作仆骨多克罗的心中在默念着:“杀吴儿立大功杀吴儿立大功!”
而他的战马也已经开始加速这回他冲在了最前面最近的俱装甲骑也在他的三步之后而一直高举着的战旗也被他放倒了毕竟这旗杆就是一根标准的马槊槊尖闪着寒芒指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木甲机关人他看好了这个木甲机关人的动作已经迟缓而笨拙甚至在不少刀斧的打击之下可以用摇摇欲坠来形容只要自己一个冲击就能让它轰然倒地!
木甲机关人一线沈田子一斧砍倒了一个当面的步行骑士大斧从这人的肩头拔出的一瞬间一股鲜血直喷出来一尺有余而这个身上起码有六七道斧痕的巨汉眼中尽是不甘之色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沈田子的嘴里喘着粗气而这粗气里尽是血沫在他的身前王武已经睁着双眼倒毙在离他三尺左右的地方而张白度则躺在两个俱装甲骑的尸体之间手捂着自己的腹部半截肠子连同着鲜血正从他的指缝冒出显然也已经是致命之伤。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盯着沈田子面前的那个步行俱装甲骑这腹部的致命伤正是此人造成的看着他终于给沈田子一斧头砍死张白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吃力地抬起自己的左手想要比划出一个大姆指还没伸出来这只手就僵在了半空中气绝而亡。
沈一奇喘着粗气驻着手中的短柄锤弯着腰他的锤头之上沾满了脑浆和血迹而倒在他面前的一个步行俱装甲骑脑袋已经碎成了几片血流满地在这一线的战场上还剩下不到五十名晋军战士几乎人人都是带伤一半以上的都已经无法站立了超过两百具的俱装甲骑的尸体散在他们的面前甚至堆成了半人高的胸墙血流遍地盖过了他们的脚面而身后不时地有箭枝飞来甚至有两个军士就这么背部中箭倒地而亡。
沈庆之的声音在沈田子的耳边响起:“田子哥敌骑敌骑从背后背后杀过来了我们我们怎么办?”
沈田子无力地倚在暴龙号的腿上这个木甲机关人的胸口已经打开孔四羊的额头上正中一箭张着嘴死在自己操作的位置之上而另一边的下端出口另一个木甲士的无头尸体垂了下来脑袋已经落到了木甲机关之下而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柄短刀那是这个木甲机关人给打掉了右手的长槊完全无法操作之后这个木甲士想要持刀跳出战斗时给敌军一刀斩首的结果。
沈田子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摇着头喃喃道:“苍耳一切一切都结束了我等我等已经尽力今天今天在这里在这里就是我们的死期。”
沈一奇的眼中透出一丝不甘突然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力量大吼道:“不我还没杀够我我还要战斗燕贼老子来”
他一边吼叫着一边举起了手中的短柄锤想要向着五十步外列成一线举着弓箭的那群俱装甲骑们冲去。
“嗖”的一声一箭飞来正中沈一奇的面门紧接着又是两三箭射穿了他的前胸他的手中仍然举着短柄锤就这样仰面倒下鲜血从他的七窍之中流出浸润着身前的大地。
仆骨修罗放下了手中的大弓弓弦还在微微地振动着他的眼睛已经红成了一片因为刚才的那一刻钟左右的战斗居然让自己二三百名部下都失去了生命包括他的两个儿子在内其中的一个就是给沈田子当面砍死的那条大汉他咬着牙抄着一把大刀弃了马直接向沈田子奔来吼道:“全都步行冲锋砍死这帮吴儿报仇啊!”
剩下的俱装甲骑们也全都跳下了马人人都舍了弓抄起近战的兵器他们的眼中只剩仇恨和杀意把这最后的几十名晋军乱刀分尸是他们唯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