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穆之有些意外:“保安?你是指那个吏校的守卫吗?应该是交由驻军来负责的吧。”
刘裕摇了摇头:“我们留在青州的军队不多如果要分几百人来守卫这个吏校只怕别的地方守卫力量有所不足而且以后这种庠序学堂包括不是非常重要的仓库可以不用交由将士们守卫而是设立保安集团由他们来负责这种民用机构的安全与保卫。”
刘穆之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这个听起来倒是不错不过按你的这个设想得给这些当那个保什么来着的?哦保安的退伍将士们另外发钱这也不是一笔小开支啊。一个吏校如果留三百到五百的军士还好说以后要是这种模式普及到天下州郡那朝廷的支出会飞涨的。”
刘裕微微一笑闷在心里多年的话终于脱口而出了:“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想要减轻国家的负担那就让这些接受保安服务的地方自己出钱就好比这个蓝翔吏校咱们就可以来个教育产业化。”
刘穆之瞪大了眼睛这个词他显然闻所未闻:“教育产业化?什么意思?”
刘裕平静地说道:“就是说咱们开学堂办庠序总不能无偿地从国家出钱应该是来上学的想成为吏员的这些士子们自己交学费对吧。”
刘穆之笑了起来:“自古以来求学拜师好像很少要自己交钱的吧再说这个是为国家培养吏员的机构按说也应该是国家出这钱才对你要是让他们来求学的人掏钱只怕没什么人愿意吧。”
刘裕摇了摇头:“这个不一样就算是古代求学只要不是官学而是私人的授业一样是要付拜师学费的比如孔子他收学费就是要肉并不是无偿教授。连孔夫子都如此后世的学者也不能免俗更何况学堂的建立平时的维持都需要人力物力只不过有不少学堂是让弟子们从事这种工作以劳力服务来取代或者部分取代学费罢了。”
刘穆之正色道:“但送几斤肉几头猪就拜师跟你想的这种靠学费的一部分就能支撑几百保安的收入是两回事。就按我们的军饷来说吧一个将士月食五斗米十斤肉此外还要给一百钱。这个开销如果换成是保安的收入一个月差不多要二百钱。一年要两千四百钱。也就是说两年半的收入差不多得有这次赏赐的总钱币了。那你准备要一个学员出多少钱供应得起?”
刘裕澹然道:“除了保安外这种吏校的教员博士们的收入也应该从学员给的学费中支出差不多应该是保安的两倍吧按你的计算一个月四百到五百钱。差不多按一个博士教二十个学生一个保安管二十个学生算学员的数量控制在五千到六千每个学员一个月交给学费和保安的费用差不多三四十钱吧加上饭钱月食五斗米五六十钱上这个学差不多月钱交一百吧。”
刘穆之的神色稍缓:“月钱一百一年花一千二到一千五百钱这倒不算太贵普通的士子家庭多半可以承受可关键是他们没有这种意识啊要知道上学拜师这自古以来不需要花这么多钱呢而且这些只是成本而已如果朝廷不拿出钱来贴补的话这个办学的经费只会更多别的不说光是建立吏校的人力物力木料这些就不是小数目。”
刘裕平静地说道:“既然是教育产业化那这些成本都要原则上从学员的学费中来承担我们的这个是吏校传授的是管理乡村当官为吏的知识甚至在结业之后可以择优直接让人有当吏的机会这跟普通的学校不一样如果你把这个看成有机会成为官吏直接花点钱可以接受资格培训那肯定就会扭转天下人的意识了。”
刘穆之笑道:“可是当吏从来就不需要通过这个什么吏校要知道在吴地在荆州世家的远支子侄或者是他们手下的庄头们直接就可以委任为吏员大晋南渡以来上百年都是如此再往前推秦汉体制下是三老负责民间的基层治理就象你也是因为父亲为官加上自己在本地有威望就当上里正了啊也没经过什么岗位培训吧。”
刘裕摇了摇头:“正是这种制度让基层的吏治失控慢慢地就是当地的豪强取代了国家任命的吏员胖子我之所以有这种吏校学员治国的想法最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钱而是要把这吏员的任命控制在国家的手上而不是当地的豪强或者是世家们的手中。”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你就不怕这种上吏校都要钱教育产业化以后来上学的士子们就把当吏当成做生意了吗?真要是当了吏起码在基层的大权在手到时候不得变本加厉地贪墨捞回这个成本?”
刘裕正色道:“难道以前世家子弟们袭爵或者是应幕招士这种看起来没有成本的选官选吏体制就没有人贪污腐败了?那些世家子弟哪个不是家财万贯良田千顷奴仆妻妾成群会因为家境好就不去损国肥私了?”
刘穆之笑道:“那是另一个极端情况因为得来太容易再说世家能袭承的往往是权力靠着权力变出富贵那也是人之常情我的意思是说肯来上吏校的往往是底层士人就象你我当年在京口时一样虽有士籍但家里并不富裕这种人要是上个吏校你还要收他钱难保他不会觉得吃了大亏甚至是举债上吏校以后就通过贪污腐败来追求回报啊。”
刘裕沉声道:“要防贪污腐败靠的是朝廷的法度和百姓的监督我们不能轻信人性的美好所以要设各种制度来监督权力的使用给吏员们有足够他们过上体面生活的俸禄就象你我要是当吏可以全家免税一个月还有上百钱的收入但一旦贪腐给查出那就要下狱论罪家产充公那我们还会冒这个风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