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超石的脸色一变几乎是脱口而出:“什么天师令?你当真要给我?”此话一出他就有点后悔了因为这样太明显地表现出了他的冲动与兴奋几乎是无法掩饰。
黑袍本来已经把令牌拿在了手中伸向了朱超石但看到他这个样子眉头微微一皱又重新缩回了手上下打量着朱超石:“怎么你很想要这令牌?”
朱超石的心念一转索性哈哈大笑双眼直直地盯着这块令牌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当然想要有了这块令牌我就可以直接下令把你拿下或者是杀了你让你的阴谋无法得逞!”
黑袍的眼中显出一丝宽慰的神色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只不过难道你这个聪明人现在还不明白我这样做恰恰是因为刚才和你说的那些都是虚言吗?这不过是对你的一次试探罢了。”
朱超石摆出一副将信将疑的神色警惕地看着黑袍:“你刚才说的那么煞有介事可一点不象是假的而且你说的卢教主和徐副教主之间的事都是真的你们天道盟确实有足够的动机替换掉他们因为神教这回起兵的战果和速度恐怕是你们也无法料到的现在感觉到难以控制就想换人了。”
黑袍不屑地摇了摇头:“不过就是消灭何无忌打败刘道规罢了占了个江州和湘南而已当年孙恩起兵旬月之内尽取吴地八郡整个江南都落到他们手里胜兵十余万归附者几十万兵锋直指建康几乎灭了大晋那声势不比今天要强多了?难道我们当时就要换掉孙恩了吗?”
朱超石咬了咬牙:“你刚才就说过因为孙恩起事之时残暴不仁有太多的可怕暴行不利于收拾人心你才让卢循和徐道覆杀了他的难道现在又要不承认了?”
黑袍冷冷地说道:“我说的是孙恩最后败在刘裕的手上失去了继续战斗的信心意志消沉而部下也是看到他这副样子大量地溃散离开而他也没本事禁止在这种时候我们不果断地换人接手天师道难道还看着他败掉最后一点家底不成?这和今天的情况能一样吗?”
朱超石的神色稍宽说道:“可是今天的卢教主和徐副教主他们因为卢兰香之死有了矛盾更是因为教主之尊和军中首领这两个位置的分庭抗礼之间的不和教中几乎高级弟子人尽皆知而且他们和刘裕是死仇绝无化解可能你不是要跟刘裕讲和吗那换掉他们不也是合情合理?”
黑袍摇了摇头:“我能拿到天师令牌就说明至少到目前为止天师道仍然在我的掌握之中卢循和徐道覆仍然是听我话的我为何要在这种形势大好的时候撤掉听我话的教主换上一个威望不能服众新近叛归神教的前晋将来当傀儡呢?”
“再说你提的另一个问题卢徐不和的事就算卢徐二人有些矛盾但现在大敌当前再大的矛盾也会因为生存的需要而暂时压制我就算想要清洗掉一方或者说是换个代理人也不会在这时候而是在取得天下之后超石你就算不懂政治但军事上临阵换将的大忌也应该明白吧。”
朱超石点了点头:“所以你刚才跟我东拉西扯了这么多实际上仍然是试探我要看我是不是对神教忠诚是不是有别的心思?哼可我也说了我不会阻止你的行动也说了我只想活下去并没有极力地维护卢教主他们难道这也能通过你的测试?”
黑袍笑了起来:“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乎。你本就不是那些天师道的信徒可以因为卢教主的一句话而献出性命如果你真的是到了这种不需要脑子的地步也就跟其他的头领们一样只会死板地执行而全无创造力和想象力了。要知道卢循自己的兵法都只是那种水平连你都不如还要事事听他的那还怎么打胜仗?!”
说到这里黑袍叹了口气:“其实以前徐道覆是有这个能力的做的也很好只可惜因为卢兰香的事他早就跟孙恩和卢循心存怨望又因为自己在军中长期掌兵野心膨胀卢循离不开他却又不能任由他的势力进一步增加毕竟孙恩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所以他选择了你却又不敢完全相信你而且杀妹之仇别以为就能这么轻易地过关。”
朱超石沉声道:“我再说一次卢兰香是何无忌杀的与我无关与徐道覆也无关不要把这事安在我的头上。”
黑袍摇了摇头:“这种解释卢循是不会信的何无忌困兽犹斗只要派出数十上百的弟子就可以取他首级何必要卢兰香亲自犯险呢?她的死无非就是想助你取大功而徐道覆是乐得见她犯险至于你护卫不力自己活下来而她死了所以你不管怎么解释卢循都不会信的现在不杀你只不过是要你来制衡徐道覆需要你领兵而已这点你如果想不明白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朱超石咬了咬牙:“这么说他迟早都还是要杀我的吗?”
黑袍澹然道:“这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事了只不过你刚才的话是正确的想要活下来就不能让人来主宰和摆布你的命运如果始终命在人手那你的死活就是在人一念之间。这就是你这一仗必须要取胜的原因不能有任何怜悯也不能给自己留任何后路。”
朱超石的心勐地一沉他想到一件事于是沉声道:“所以你刚才的话得反过来听等我攻下荆州之后绝对不能留刘道规和檀道济鲁宗之这些北府将帅和晋军大将的活路必须要亲手杀了他们以示自己绝无再回晋军之心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