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芳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
她醒来的时候,发廊店的店主孙平已经外出了,王芳在发廊店里面的餐桌找了找,找到了孙平买来的包子和豆浆。
包子已经凉了,里面的肉又肥又油腻,她吃起来很不舒服,她怀念赵铁牛下的鸡蛋面了。
正想着赵铁牛,赵铁牛打电话来了。
王芳拿起电话看了看,有片刻的迟疑,等电话响满第一遍,电话铃声终结,她并没有接起电话。
电话安静了,赵铁牛挂断了电话。
不过片刻以后,电话又响起来了,而且电话不是响个三五声就挂断,而是一直响着,并不停歇。
王芳最终接起了电话。
“喂!”
电话对面,赵铁牛的声音传来。
“芳,吃饭没有?你一个人在城里……住得习惯吗?”
王芳语气有些不好,道,“你管我住不住的习惯?有什么事?没事我挂电话了,一会儿客人来了,我便要给人剪头发了。”
王芳不喜欢听到赵铁牛的电话,说着话,便想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赵铁牛在电话对比急了,忙道,“芳,别,别挂电话。”
“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她担心孙平回来了,等孙平看见她接了赵铁牛的电话,会不高兴。
虽然从名义上来说,赵铁牛才是她的丈夫。
但是赵铁牛这个人,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他们两人是村子里媒婆说媒,等见了一面,就匆匆结婚的。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她都三十多岁的女人了,可是在赵铁牛身上,她从来没有感受过那种面红心跳,心情激动,每一日都充满激情,充满生机的感觉。
而这种异样刺激的感觉,孙平能给她。
她想,她是爱上孙平了,而赵铁牛,真的像一头牛一样,一丁点也不解风情,她和他根本没有共同语言。
赵铁牛其实有些气喘的道,“芳,我去悬崖边采一株野生的铁皮石斛,然后……然后摔下了悬崖……我的腿……断了,你能回家照顾我几天吗?”,顿了顿,见她没有说话,他低声道,“对不起,我……我……总是笨手笨脚的,什么也做不好。”
虽然他道歉了,王芳却并不解气。
王芳冷冰冰的道,“你怎么老是什么都做不好?你说你好端端的,直接在老家种地就是了,你好生生的跑去悬崖边找什么铁皮石斛?那破石斛才值几个钱?你看看你这腿摔断了,又得花多少钱?”
赵铁牛在老家种地为生,乡下人家赚钱不易,不过好歹自给自足,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不过王芳不满意这样的生活,总想着要过城里人的生活,先前,夫妻两人一直省吃俭用,等存下钱以后,听从王芳的建议,两人在县城买了一套门面,王芳在县城开了一家理发店。
在平时,王芳在县城开店,赵铁牛在乡下种地,夫妻两人见面的时候渐渐少了起来。
也因此,此时在老家摔断腿的赵铁牛并不知道王芳已经离开县城,去了外省,并且和一个偏僻小理发店的店主孙平同居,且在同居一个月以后,被孙平鼓动,去做了站街女郎。
电话里,赵铁牛听了王芳的话,语气有些结结巴巴的道,“芳,对不起,我……我……你要是实在忙不过来,要不,你就别回来了,省得耽误你的事。”
王芳不想离开孙平,就顺口道,“我店里活多,正忙着,你找个邻居照看照看你,随便给人几个钱吧。”
“好……”,赵铁牛话还没有说完,王芳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听着静悄悄的电话,赵铁牛脸色越发苍白,他缓缓把电话放下,整个人再也忍耐不住,痛苦的呻吟出声。
摔断了腿后,怎么会不痛呢?
伤筋动骨一百天,作为赵铁牛的妻子,王芳不照顾动弹不得的赵铁牛,赵铁牛连生活起居都成问题。
也得亏附近的村人都很淳朴,赵铁牛从悬崖上摔下去,便是附近去干农活路过的村人把他送到镇子,等做了治疗以后,再把他送回村子的。
此时,这人自是听见了赵铁牛和其妻子打的电话。
村人道,“赵大哥,你媳妇这是忙着活计没法回来吗?按我说啊,这再忙的活计,你遭了这么大的罪,也该回来照看你啊,钱是赚不完的,人的身体更重要。”
赵铁牛唯唯诺诺的应答了几句,村人见此,便道,“赵大哥,实在没有人照顾你,我便来照顾你几日吧,哎!你别嫌弃大爷们粗手粗脚就好。”
赵铁牛连连道谢,“我怎么会嫌弃?大兄弟的恩情,我记在心里。”
赵铁牛在家里养伤,每日的吃喝拉撒,便都由这位邻里照看了,一个人不能动弹,衣食不能行,那实在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其中的种种尴尬,他也只能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