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以后,雨霁天晴。
她转身对韩丰庭道:“韩公子的恩情,云许没齿难忘,今日走的匆忙,来不及准备,等我在那边安顿好了,会给你寄回一份谢礼。”
她打算将前世韩丰庭和齐循两人的事迹认真回忆一遍,尽可能把各种信息串联起来,希望能对他们谋划的那件事有帮助。
韩丰庭饶有兴趣道:“是什么礼物?能不能透露一点信息?”
云许含笑:“你到时候就会知道了。”
“好,我不问了,”韩丰庭不再纠结于此,侧目往门口方向看了一眼,那里空空如也。
他明明派人去通知了齐循,他怎么也不来送送她?
韩丰庭想起午时与齐循的那番谈话,最后他把云姑娘的佛珠拿了出来,打算下次见到她时物归原主,不料却被齐循要了去。
还说什么会还给她,现在云姑娘都要走了,他还能还到哪里去。
云许见时辰不早了,于是对韩丰庭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
说着,她朝韩丰庭一拜:“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韩丰庭道:“我送你出去。”
云许拒绝了他的好意:“公子留步,马车就在外头,不远。”
韩丰庭不再坚持,点点头道:“路上小心。”
云许点点头,车夫将她们的行李装进马车,她叫上阿玉,跨进了马车。
出城要经过一条繁华的街道,马车在尧绍城内行驶的很慢,几乎一个时辰她们才到达西郊的树林。
云许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昨晚她睡了很久,此时脑子很是清醒。阿玉从木箱里取出一件披风给云许披上,这些是韩丰庭叫人准备的。
“翩翩。”
没旁人的时候,阿玉便是这样叫云许。
“嗯?”
云许含笑看着阿玉,等着她说话。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变了。”
“哪变了?”
“更漂亮了。”这件水红色的披风很衬她,美人如画,便是这个样子吧。
云许含笑不语,阿玉掀开车帘,徐徐晚风夹杂着初春的泥土气灌了进来,煞是好闻。
“翩翩,齐安侯,”阿玉放下帘子,面容欣喜道:“跟来了。”
云许一愣,旋即也掀了帘子,探出头,朝马车后面看去,果真见他一袭青墨衣衫,跨坐于膘健的红鬃马上,与她们隔着十步的距离,亦步亦趋。
似是见她探头出来,他清隽的脸庞上覆上了一层笑意,云许忽然就觉察到了这个男人的温柔。
云许叫停马车,下了车来,等着齐循靠近。
他没下马,云许只好仰起头问:“侯爷怎么来了?”
“我来归还一样东西。”一股红绳缠绕在他的指尖,红绳末端,坠了一颗珠子。云许看的清楚,那的确是她遗失的东西。
那是娘亲在世时去国寺里替她求的,上头刻着她的名字。上一世这颗珠子遗落在妓院,等她找到时,珠子已成碎末。她以为,这珠子已经消失在上一世中,再也没有了。
齐循仍坐于马上,柔声道:“自己过来拿。”
云许走近红鬃马,抬手去够,齐循将红线从他指尖绕开,佛珠端端正正的落在云许的掌心,珠子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劳烦侯爷了。”
一个侯爷,亲自来给她一个五品医官之女送东西,云许有点受宠若惊了,他大可随便派个人给她送来。
“此行路途遥远凶险,本侯送你们一程。”
云许连忙摆手:“不,不用。沿路都是官道,很安全。”
可齐循并不打算理会她的拒绝,对几步之外的阿玉道:“扶你家姑娘上马车。”
阿玉是个明白人,齐安侯这般,端的是什么心思,她岂会不知。她家姑娘生的好看,人又纯善,被齐安侯瞧上,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
阿玉快步走到云许面前,先是对齐循说了一番感谢的话,然后赶紧催促起还在状况之外的云许。
云许由着阿玉将她拖上车,越想越觉得不应该,她不该由着他的想法来,从都城到丹系,足有半月的路程,这一来一回,再健硕的人也会吃不消。
云许嗔怒道:“阿玉,你该打。”
阿玉应着她:“是是是,我该打,”说完,她却笑地更欢了,她摇了摇云许的胳膊,“别恼了,嗯?”
“我没恼,”云许道,“现在只能先这样了,晚上寻个客栈歇息一晚,明早叫他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