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站在第三视角看自己的一生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符倾卿在混沌中拥有自己的意识的时候,还有些迷茫。
这种迷茫怎么说呢,明明一切都没有发生改变,但是又好像什么都不太一样。
她在原本温馨的家里的床上醒过来,这是她住了十几年的房间,每一点痕迹,都没有任何不同,但是又好像,那么的不真实。
当她侧过脸的时候,却在床的另一侧,看到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穿着白色绣着蕾丝边的丝绒睡衣,软软的头发随意的贴着脸颊正熟睡着。
“这是...什么情况。”
符倾卿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的记忆上一刻还停留在自己与那个纹着花臂的男人斗争的画面,如今便是换了一个地方,完全变了模样,尤其是现在还出现了另外一个自己。
她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着从床上站起来往后退,想要小心翼翼的不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无论干什么似乎都没有声响。
除了自己的意识,好像她是个透明人一般,她试探着想要拿起桌上的花瓶往地上砸过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拿起来花瓶。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
符倾卿的手开始抑制不住的颤抖,脑海里闪过戚绒的面容。
“会很担心我吧?”她现在不用花费半点都能在脑海里想象出戚绒这个姑娘会哭成什么样的泪人。
其实她根本不是什么很坚强的人。
遇到事情会很无助,但是又要强迫自己抑制住心头的酸涩,然后转头向自己抱以微笑;每次其实很受伤,却依旧还是独自一个人躲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自我疗愈,再以自己的温柔来治愈别人。
窗外的蝉鸣声有些恬躁,即便是她现在手脚都从心里发凉却依然能够感受到气温攀升到了无法再忍受,偶有一阵风穿过耳侧撩起一缕发丝,她望着窗外有些失神,脑海里时不时划过一些以前的片段。有时是她不好意思垂眼不敢看自己的微笑,有时是她护着自己的背影,有时是她拥抱自己轻轻拍着自己后背的温柔的耳畔喃喃低语。
就在她失神了不知道多久以后,床上的人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瞬间符倾卿和对面这个和自己看起来完全一模一样,应该也是叫做符倾卿的人对视着。
但从床上坐起来的人却只是淡淡的瞟了自己这个方向一眼,随意却旁若无人的似的移开的自己的目光,自顾自的起身往洗漱间走了过去。
拖鞋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直到她注视着自己走进洗漱间,侧着一扇门发出水流的声音的时候,她才懵懵懂懂的察觉到到,这个自己,也是看不见她的。
“嗯,等会就出门。”一声电话铃声响起,里面的人闷声接了电话回答道。
不知道为什么,符倾卿总觉得这句话有些熟悉,好像她在哪里听过,或者说是经历过这件事情一样,就好像是那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她好像,回到了所有事情开始的那个起点。
视线落到桌子上摆放的日历,三月二十四,这是她参加舞蹈比赛的日子。
那个晚上她紧张的睡不着觉,从一个星期前就在默默期待着三月二十四这一天的到来,也就是这一天,她第一次遇见了邵慕寒。
“妈,我出门了。”在不知不觉间原本在洗漱间的人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在门关处收拾好打算出门,符倾卿望着那个背影愣了一下,随后便立马跟了上去。
走在这条看起来十分熟悉的道路上,符倾卿心里突然万分感概。
她再次以十分真实的面貌看到了自己在后台紧张的模样,完全在椅子上坐立不安,时不时站起来来回走着,缓解着自己内心的不安。
直到广播播报着“请七号符倾卿选手上场”的时候,真正的她突然意识到,这次比赛,下面会站着令她一生难受的男人——邵慕寒。
符倾卿从后台出来,仗着没有人能够看到自己,肆意的在台下巡视的那个让自己恨得不能再恨的男人的身影。
当她在一个看起来不太起眼的包厢里看到邵慕寒的时候,她跟着开门送酒水的服务生进了房间。
坐在沙发上身子修长的男人跟她记忆里的样子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说硬是要说出不一样的话,那便是比她认识的那个人多了几分桀骜,而非阴霾。
“这个7号符倾卿的资料,回去给我一份。”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低着眸子望向台下舞蹈的男人出声说道。
符倾卿表演的舞蹈服是特意量身定制的,上身紧身,极好的修饰了盈盈的腰肢,专属于芭蕾舞的蓬蓬裙,又称托着她修长的双腿,搭配上芭蕾独特的舞蹈动作的时候,就显得更加勾人。
“符倾卿。”男人像是在低声的说着她的名字,但是符倾卿听到的时候却忍不住全身上下泛起了鸡皮疙瘩,恶寒的后悔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