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京都,高府。
方平安一个人坐在正堂里,双腿蜷缩,双臂环抱自己,眼角垂吊一颗饱满的泪滴。
我被糟蹋,咳,不是。
我被坑了!
我居然被这里的人坑了!
这是身为重生者的败笔,是穿越者的耻辱。
我是一个杀手,莫得感情的杀手,我的人格不允许我被这般羞辱。
我的尊严在向我抗议,我的内心在朝我嘶吼。
塔塔开!塔塔开!
此仇不报非君子,此辱不还枉为人。
高正道,你个无耻之……
“咳咳!”
“小人见过高大人。”
反抗,从入门到从心。
“在暗地里骂我?”一袭三品紫袍,大绣孔雀的高弘义轻笑道。
方平安拱手低眉,应道:“岂敢,即便有,也是在歌颂您。”
“油嘴滑舌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高弘义正了正衣冠,偏头道:“不过我喜欢。”
“是是。”
“本官要去早朝了,你和子规,卯时到府衙候我。”
高弘义一边走出正堂,一边吩咐道:“征调文书我已经派人送到除怨司去了,你这几日,就老老实实待在本官身边吧。”
“好咧,大人慢走。”
府门前,目送高弘义上了马车的方平安扬了扬拳头。
“对了,京都大半的医者都会去府衙报到,药方的事,你跟他们解释。”
高弘义忽地掀开马车帷幔,吓得方平安连忙拱手一拜,“是,大人。”
马车远去,方平安看了看四周街道,又仰头望了望天。
不得不说,京都的这些高官,比他前世的零零七福报还要辛苦。
虽然酉时就能散衙,但丑时便要起床。
到了寅时,都已经出门去皇宫外守候了。
而对于那些干实事的清廉之官来说,彻夜不眠处理政务,早已是家常便饭了。
倒是各州郡县的地方官,要舒坦许多。
待方平安转头回到高府正堂,郑子规已然站在了那里,负手仰望星空。
“先生要不小憩一会?”方平安凑近问道。
他一个九品圆满的武人,又年纪轻轻,一夜不睡倒没什么影响。
“无妨,老夫还没年迈到那般程度。”郑子规摇了摇头。
跟方平安熟络之后,郑子规在自称之时也随性了不少。
与郑子规站在一起,方平安好奇道:“先生,医道修行很难吗?”
“何出此言?”郑子规偏头看了一眼。
“如果不难的话,那为什么偌大的京都,医者那么少呢?”
回想起会议上那位绿袍官的忧虑,方平安便有此问。
有药方的情况,一名医者医治十名病患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为什么那位绿袍官说,区区上千名病患便会医治不及呢?
京都里连一百位医者都找不出来吗?
“不是医者少。”
明白方平安意思的郑子规解释道:“而是大多医道之人,都喜欢云游四方,去往各地诊治不同的病人。
既为黎民百姓,也为增长自己的病症学识,期望能在医道上更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