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同高冷笑,有些恼怒地道:“你为人虚伪,做事自然是滴水不漏,怎么会落人口实?”
“没有证据,便是想污蔑我?”陈自在松了口气,转头对周员外、陈氏道,“姑父、姑母,你们看,他这是污蔑,是想毁了我的大喜之日,也想毁了我们两家的关系。更重要的是,他想报复周家,借此离间我们亲家的关系。”
陈氏茫然地看着周员外,她是希望陈自在的话是可以相信的,可是有些事一旦放在了心里,就像扎了根,是会发芽的。
周员外盯着吴同高,道:“既然是来祝贺的,那么还是遵守这儿的规矩为好,吴家大郎以为呢?”
吴同高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猜忌、愤怒以及被背叛后的痛苦,然而周员外也是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人,此时所有的情绪都被掩藏在温和有礼的面具之下,让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对,不过我今日只是为送贺礼而来,酒水就免了。”吴同高说完,转身便离去了。
他走后,场上的气氛一度凝固了起来,陈治熊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以他对自己儿子的了解,想必吴同高所说的八成是真的。陈自在没承认,吴同高也没有证据,他自然不可能去逼问陈自在,只好厚着脸皮跟陈氏道:“都是误会,那吴家存了心不让我们好过呢,别理他!”
“爹。”周纾也开口。
周员外这才坐了回去,只是一言不发。他看了眼祁有望,见她对场上发生的事情似乎颇为不在意,便问:“四郎有何看法?”
“啊?”祁有望觉得自己躺着也中枪,“没什么想法。”
她认为吴同高的话并非完全虚构,陈自在肯定或多或少做过对周家不利的事情,——兴许真的是为了泄愤。但是她不在意他的目的是什么,如今吴同高将此事搬到了明面上来,以她娘子的性子,定会处理的,所以轮不到她来操心。
周员外皱眉道:“周家的一切以后都是你们的,这种时候,你怎能没有看法呢!”
祁有望笑道:“周家有娘子呢,我当个贤内助就好了。”
她可是时刻谨记自己是“入赘”的身份,自然要扮好这个角色了。
周员外一噎,又看了眼周纾,想了想,也不去问她的想法了。
这场婚礼因为吴同高的捣乱,气氛全毁了,宾客也都是早早地吃完酒菜就散去了。周员外以身子不适为由,提早回了周家。
周纾跟在他身后,担忧道:“爹,此事与娘无关。”
周员外叹气:“我知道。燕娘,你娘她有时候糊涂,但是我不认为她会糊涂到纵容陈自在毁了周家。”
他虽然有点怨陈氏养大了陈自在的野心,但是回想过去的那些年,他又何尝不是帮凶?他默许了妻子对侄子的疼爱,默许了妻子将侄子与女儿凑到一块,也默许了妻子将子嗣和周家的希望放在了他们的身上。
如今陈自在对周家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他们自食恶果罢了。
但是犯错的是他与陈氏,而不是周纾,所以他不会让周纾受到影响。今日当着众人的面,他亲口说出周家的一切都是祁有望与周纾的,也是绝了众多心怀鬼胎的人的心思,更是对陈氏和自己的一种警告。
陈氏直到离去,都不曾与陈家人说过一句话,她的脑子大概还是懵的,心还是乱的。直到回到了周家,才难以置信地问周员外:“这是吴家的诡计是不是?”
周员外是如何回答陈氏的,周纾与祁有望是不清楚的了。她们回去后,周员外给周纾送了不少印章来,这些都是周家营生所用的公章。
这个举动比他口头上的表态,态度更加鲜明,说白了就是放权给周纾了。
受影响的也不仅仅是周家和陈家,还有祁三郎。他本以为陈自在只是心机深沉了点,攀附权贵并没有错,可是为了泄私愤便要向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姑父家下黑手,这种做法实在是太令人心寒了和害怕了。
他看着怀胎数月的陈见娇,并不敢告知她关于陈自在婚宴上发生的事情。好在陈见娇对此也不是很关心,只问了他,她的嫂子为人如何。
祁三郎这会儿才回过味来,他此前一直以为陈自在十分疼爱陈见娇,所以他对这个大舅子也十分亲近。可他忽略了陈见娇对陈自在的态度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若二人的关系真的亲近,陈见娇会对他那么冷淡吗?
想明白了个中关节的他便将陈自在划入了访客的禁入名单中,让门房以后看见他便将他拦下来,也不要再让他接近陈见娇。
等陈自在发现周遭的变化时,他才知道,吴同高选择鱼死网破的那时起,他就真的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有埋伏笔的,不过当时大家似乎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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