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尹子没忙着满足她好奇心,而是说,“那个,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紫光山。”
少君不解。
关尹子说,“你那个师父……”他想朝薛夜来挤个眼神,但绷带汤圆头限制了发挥,只好故作神秘地咳了咳,“阮境主和关境主啊……唉我不方便和你说。总之就是那种问题,你懂得……就是那种中老年你爱我我爱他乱七八糟一大家的肉麻故事。”
阮碧笙的徒弟不容易动容的面皮今日动得异常频繁。
可以媲美凡间俗人饭后吃瓜,瓜都摔稀碎的那种。
她的眼睫颤动,“我师和关境主?!”
不是和一言峰谢清谢峰主吗?!
汤圆君被她的反应取悦,“瞧你那反应,可真是小年轻。这俗话说得好,‘只要水性好,泡海里也难不倒’。甭管来多少船,手艺高超都不难。要说我生平最佩服谁,你师父阮境主当之无愧第一人。”
“我要是有她那划水的技术,早就不知道找到多少人他妈风花雪月这样那样地,可能小兔崽子都成群结队。”
“大海啊大海,宽广浩瀚,千帆共进,多么让人向往!”他大概是多年来寂寞如雪憋够了,格外的话多。要不是绷带绑住手脚,关尹子能立马在大肚炉子里雀跃模拟手划水。
“除了关峰主还有其他人?!”笔直笔直的少君更震惊了。她总觉得自己已经够认识师门中的变态们,如今才发现……
蛇精病们的辉光历史,露出来的可能不过冰山一角。
“你在胡说。”夜来本能拒绝接受师父的不正经进阶为道德沦丧。
关尹子因为少君的来访心情蹭蹭上涨,在火炉子里乐不可支。
被怀疑诚实品质的老烟枪嘻嘻哈哈,“好吧好吧,小夜来,你就当我关尹子胡编乱造。反正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关风月那家伙可不像我师父闷葫芦,你跑紫光山万一被雷劈报复,回来可别迁怒我。”
他就好以整暇地把下巴挂着,用快要哼小曲的调调继续聒噪,“其实关风月都是老黄历了。男未婚女未嫁,你师父当年和我师父在下界约定三生,据说还下了盟誓,结果阮境主把你带跑了之后,回到琼海就变心,我师父起初还能上门拜访一二,后头直接被她单方面宣布恩断义绝,唉……”
“师伯义愤填膺还打上琼海为我师父出气,事情疯传八十八山仙境,你去外头问问,谁不知道他们当年有过一场!”
“小夜来啊小夜来,你要是想听,回去也可以问问你大师兄,他肯定清楚。”
他一定不知道,我师和大师兄两个已经这样那样虎狼之词。罢了,窗户纸不捅破还可以勉力挡一挡妖风邪气,要是捅破了,本少君这个正经人,恐怕是彻底暴露在能剐掉人三观节操的飓风之中。
世间尚有美好可爱之处,就让本君坚定地活在道德素养堡垒之中。有些事情,不必弄清楚。本来已觉得十四年水深火热,若又得知评估还过于乐观,其实是烈火烹油,人生怕是更显艰难。少君无言地叹息。
悲惨总比惨绝人寰好点。她再也不想搭理关尹子,告辞谢清和萧无拓,携剑离去。
萧境主看她走出山门的背影,侧目对师弟谢清讲,“根骨绝佳,观其言止,正是你衣钵万中无一的继任,可惜当年错过。师弟,你看,拨乱反正如何?”
谢清面色无波。片刻后回答,“所见所闻生所思所想,剑道必生变化。薛少君,已不适合我道法。”
“可惜。”萧无拓扼腕,“你说你当年怎么就那么遇人不淑!不然,我琢光百年内必定能再添先圣大境,锋芒八十八山无派能撄。”
“这叫什么,简直赔了夫人又折徒!”萧境主一想起还是气不过。
谢清不见半点抱憾,嘴角却掀起微妙弧度。恍如雨夜梧桐穿风,一瞬而过。
“不急。”一言峰峰主说。“我还有一徒雪满。”
作者有话要说:warning!warning!毒气警告!千万不要同情谢清!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