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我看咱们这位村长是不会放我们进去查粮了,既然他不肯放,我们就直冲进去,那里头放着的可都是咱们的粮食!”
“对,绝对不能让人白白贪了咱家的粮食!”
“都让开,我直接把锁给砸了!”
义仓的粮食在哪个屋子里头,他们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毕竟当初存粮的人时候村里的人可是在旁边盯着呢。一群人一窝蜂地就冲了过去,冲在最前面的那个人直接举起了锄头,狠狠一捶。
一声巨响,门直接被砸穿了,上面的锁也被砸成了两半。
顾永宁又急又气,看到他们冲进里头了,赶忙跟着一块过去:“你们这是擅闯民宅,当心我去高大人那边告你们一状!”
吴用回头冷笑:“话别说的太早了,谁告谁还不一定。”
顾永宁抚着胸口,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来气了。
顾家的两个儿子慌忙过来一左一右地扶着他,平日里嚣张跋扈的顾金生也突然成了哑巴似的,默默地龟缩在墙角,连上来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顾家一家人都气坏了,但是生气之外更多的还是心虚。那粮仓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有自家人知道。
顾家老太太又慌又怕,催促道:“老头子,你快想想办法呀,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屋子翻了个遍吧?”
顾永宁狠狠地喘了两口气:“事到如今,我能有办法?”
这群人根本就不听他的,后面跟着的那位里正虽然自始至终都没表过态,但看他站在这里便已经是他的态度了,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善了。
一家人都惶惶不安地站在义仓外头,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吴用心急,在里面赶紧催着人把粮食都撑了一遍。果不其然,粮食缺了一半都不止!当初放进去的可有200斤粮食,现在里面剩的连100斤都不到!89斤,跟他之前听到的分毫不差。
还有一些麻衣布匹,更是一点都不剩了。呵呵,看来这义仓里面的硕鼠还真是不少呢。
等着,他今天不叫顾永宁好看他都不姓吴!
当吴用阴着脸从里面出来后,顾永宁便知道完了。且阴沉着脸的还不止他一个,从里面出来的人都这般仇视地盯着顾永宁。
糟了……
顾永宁闭上了眼睛,他苦心经营的好名声,他头顶上顶着的这个村长的名头,全完了……
之后的事,也都如了吴用的意。吴用这小半辈子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把顾永宁彻底踩在脚下,如今心愿达成,再没有什么时候能比这更让他高兴的了。
不过今天的事情能这般顺利,还得多谢那位不声不响的能耐人,真没想到啊,平日里看着那般温和却能有如此之心机。人不可貌相这话,说的半点都不假。
顾准晚上从私塾回来的时候,便听到村里的村长换了人做,新村长正是吴用。
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顾准听到之后并不惊讶。反而是顾长安两个,都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让那顾金生一天到晚地欺负人,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家偷了粮食,看这小偷还能嚣张多久?”
顾长乐皱了皱鼻子:“要不我们明天去看一看?”
“不许去。”顾准将晚饭端上桌,冷着脸告诫道,“真那么闲的话就在家里面认字,明天晚上我回来检查,若是认不出来晚饭就不必吃了。”
顾长乐不高兴了,觉得哥哥突然有那么一点点小讨厌。
认字什么最烦了,她从来都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字。
不像顾长安,他听到哥哥明天晚上要考自己还挺高兴的。顾长安十分热衷于他哥哥面前表现自己,要是能得到他哥哥的一句夸奖那准能高兴好个几天。
两个人一个高兴一个败兴,但却都没有了再去看热闹的心思了。
与此同时,顾永宁跟高崇德也正说起了顾准。
原是高崇德先怀疑上的,他只问了一句:“吴用这人,没这么多的城府。他虽然与你针锋相对,但若是他手中有你的把柄早就抖出来了,何必等到今日?你这次是不是得罪了谁?”
“得罪?”顾永宁眉头都皱成了川字,他虽然背靠高崇德但行事一向谨慎,且又爱惜名声从来也不在明面上为难别人,如果要硬说有一个的话:“前些日子我家小孙子跟顾准家的那对双胞胎起了一些争执,不过我已经带着人去道了歉了,应当不是因为这个。不过除此之外,我倒也一时想不起自己得罪谁了。”
高崇德道:“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当心就是他在背后反咬你一口。”
“……不会吧。”顾永宁虽然也觉得奇怪,但要说是顾准做的话那也不大可能,怎么想都不可能。
顾准要是真这么有能耐,也不至于每次交锋都被压的说不出话。
高崇德见他不信,也没有再继续追究什么呢,只叮嘱他:“这段时间先稳着点,不过顾准那边还得继续盯着,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告诉我。”
顾永宁不解:“大人,您若是真的恨那小子,何不……”
他对着自己的脖子做了一个手势。
高崇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看得顾永宁讪讪地把手拿了下来:“我这不是说笑的吗?大人您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