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准似乎在打听王家那个姑娘!
高修文见此也就呵呵一笑。
袁新还问:“文哥你笑啥呢?”
“笑顾准还真是看上了王家姑娘了。”若不是一见钟情,怎可能托人打听一个姑娘家住何方呢?
袁新知道高修文的打算,在他看来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毕竟去了高家也确实能吃香的喝辣的,所以他便道:“没准过些日子咱们就该办喜事了。”
“就你会说话。”高修文心里还挺得意。
看顾准对王茵如此上心,高修文根子里的那股卑劣劲儿就又起来了。但凡是顾准想要得到的东西,他都想抢过来。顾准不是喜欢王茵吗,那就让他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宝贝最后是怎么被他收入房中的!
高修文可一点都不觉得把自己兄弟的妹妹纳为妾室有什么不对。这年头门第之别大过天,他们高家是盐官县的望户,多少人抢着把自家女儿送到高家来做妾都没这个运道呢。也就是看王维谷替他鞍前马后忙了这么多年,高修文才愿意施舍出了一个妾室的位置。
打定主意之后,高修文就开始各种暗示明示王维谷了。他本来以为这事儿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就能解决的,谁知道王维谷那小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是不接他的茬,弄得高修文十分不爽,一连缠了两天也是丝毫没有结果。
他还只是不爽,王维谷则已经忍无可忍了。
他为什么读书,为什么一天天的像狗一样粘在高修文身后,为什么千方百计地给顾准找不痛快,不就是为了让他家里人过好日子,为了给他妹妹攒后嫁妆吗?如今功名尚未考取,妹妹却已经被狼看上了。
不,若是狼还好一些,高修文那种废物根本就是猪狗不如!
高家是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王维谷还能不知道?一旦高家那个庶子考中了举人,高修文的好日子也就彻底到头了。亲爹不喜,亲娘愚钝,他自己也是个好高骛远,一事无成的废物!这样的人,还肖想他的亲妹妹,甚至还想让他妹妹做妾!
王维谷如今已经恨不得掐死高修文了。
这一日也是这般,他刚刚言语搪塞了一番高修文,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王维谷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高修文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他已经拒绝了这么多次,如果再有下次,高修文说不定要直接明抢了,那个疯狗什么事做不出来?
正心烦着,王维谷耳中却突然传来两道声音。他抬头一瞧,却是顾准跟邓季文在私塾后面的亭子里头闲聊。
对于这两人,王维谷都没有什么好印象,尤其是顾准。王维谷这么多年不知道出了多少主意整顾准,一则是因为高修文不喜欢他,二则也是出于嫉妒。都是豪门出身,凭什么顾准能得先生看重,甚至连束脩都不用交?
王维谷从来也不觉得自己哪里比顾准差了。他读书向来用功,可先生眼里却只有顾准。
看到顾准王维谷下意识便准备离开,只是刚一抬脚,邓季文忽然开口了:
“我昨日听说,高修文也准备参加明年的县试。”
王维谷脚步定住。
顾准懒散地回了一句:“是啊,他不仅准备参加,说不定还想拿个小三元回来呢。”
“就凭他?这不是痴人说梦吗?”高修文有几斤几两,们知道的可太清楚了,“就凭他这个脑子这辈子是别想考取功名了,依我看啊,他还是求一求他爹来的靠谱,说不定他爹能给他把考试题给偷过来呢?”
顾准回望一眼王维谷那边,慢悠悠地说:“科举舞弊可是要发配充军的,但凡有脑子的人也不会想出这一招。”
邓季文也知道这个道理:“我倒是盼着他昏了头使出了这个昏招,早就看他不顺眼!他要是被发配充军了,我邓季文头一个替他送行。”
发配冲军……
蹲在一旁听墙角的王维谷仔细咀嚼这四个字,脸色变换莫测,好一会儿才归于沉寂。
他什么都没有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人走了之后系统才问道:“你说他会上套吗?”
“这就得看他有多在乎自己那个妹妹了。”
那个王维谷可是一条毒蛇,他若是狠心想要整死高修文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倘若那王茵的份量不足以让王维谷出手,那顾准也没什么损失。
这个王维谷既然敢算计长安长乐,他又为何不能算计王家人呢?用一个王茵换的王维谷与高修文的离心,怎么看亏的也都不是他。
另一头,王维谷自打听进去了这番话之后便彻底走不出来了如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发配充军这四个字眼。
诚然,王维谷被刺激到了。
倘若真的能发配充军,那他们家的困境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高修文这个色中饿鬼,别说是发配充军了,就是直接砍了脑袋那也是罪有应得。
只是想是这么想,真让王维谷这么做的话他还没有下定决心。王维谷真正孤注一掷决定这么做,还是因为三日后高修文旧事重提,且态度强硬。
“我拿你当兄弟才跟你讨论这婚事,你倒好,三番两次地回避,这是瞧不起我们高家,还是觉得你家妹妹给我做辱没了?”
高修文鄙夷地扫了扫王维谷,这穷酸样子他实在看不上,若不是因为顾准,他王家的人想进他高家的门那都是痴心妄想。
这几日王维谷的几番回避,已经让高修文的耐性彻底告罄:“咱们都是兄弟,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这长的好看的姑娘谁没瞧见过似的?说句不中听的,妹妹的长相……也只是中上之姿。”
配他他都委屈了。像他这种身份地位,要什么漂亮姑娘没有?
王维谷低着头,眼中的恨意几乎快要渗出来将人湮灭。
他在手心掐出几条红印让自己清醒一点,花了全部的力气调整了一下嘴角的笑,直到笑意慢慢将恨意压下后,才抬头望着高修文,语气也变得轻松了几分:
“瞧文哥这话说的,我家是什么情况我自己也是心知肚明啊。只是我也心疼我妹妹,总想让她风光一些,文哥你这回不是想参加县试吗,若你过了童生试考中了秀才,那咱们岂不都有脸面了吗?”
高修文皱眉:“你不答应就是为了这个?”
“不然还是为了什么?”王维谷带着诱哄一般地往下说,“这有了功名一切都大不一样。你那庶兄不就是因为考中了秀才,才如此风光吗?待文哥你考上了秀才,看他还能如何嚣张。再有顾准那儿,他上回县试都临阵脱逃了,这回应当也差不多,难道你就不想彻底压他一头?”
想,如何不想?高修文做梦都得想这件事情呢。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水平:“你以为童生试那么好考啊?”
王维谷凑近了一些:“旁人做不到,文哥你还做不到吗?我记得文哥你的叔父不是临安府知府吗?让他帮忙打听打听,将卷子誊抄一份不就行了?”